五月十号那一天,赶上是周日,秦秉轩又亲自赶到昀州市,来给赵子建送她要的玉石原料。
当时正好谢玉晴也在院子里。
其实周日的时候,貌似大家都不上班了,但对于美食街来说,生意反倒是比平常还要更好一些的,不过谢妈妈现在很习惯每逢周日就抓谢玉晓的差,让她在店里给自己打下手,美其名曰快高考了,得换换脑子,然后就把谢玉晴打发出来,说是让她负责回家歇一天。
那当然的,俩人除了偶尔会一起逛个街吃点东西之外,有不少时间都是待在赵子建的这个小院子里的。
秦秉轩虽然到昀州市已经来过好多次,到小院子里也来过多次,但他跟谢玉晴却是从未碰过面的,这时候到小院子门口敲了门,见出来开门的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换上满脸笑容,点头,说:“你好,我叫秦秉轩,我找赵子建。”
谢玉晴让开门,说:“快请进。”
等进了院子,看见赵子建,他把手里一看就很精致的大皮箱拎起来,冲赵子建晃晃,“你要的东西。”
赵子建正在伺候他此前没舍得拔掉的人参,这时候抬起头来,见秦秉轩来了,就起身,一边接过箱子,一边给两人做介绍,说:“这个人叫秦秉轩,一个很有钱的大佬,她是我女朋友,叫谢玉晴。”
秦秉轩闻言笑着问好,“弟妹好!叫我老秦就行。”
赵子建摆手,“打住,别套近乎。”
秦秉轩摊手,“我就问个好。”
他以为赵子建怕自己撬他墙角,所以解释了一句,“我都已经结婚了!”
谢玉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然后客气地说:“秦先生您好,请坐吧!”
秦秉轩赶紧双手合十,“弟妹,你叫我老秦,或者叫我秦哥也行。”
谢玉晴没办法,扭头看看赵子建,见他完全没有搭理客人的意思,已经拎着箱子自顾自走到走廊去坐下,在茶桌上打开了箱子,就只好说:“那……秦哥,过去坐吧,我去给你们烧水。”
秦秉轩这回应得痛快,笑得也有点奸计得逞的样子,“哎……谢谢弟妹!”
赵子建抬头看过来一眼,说:“你脸皮是真厚!”
秦秉轩过去坐下,也探头看了一眼箱子,问:“你是说东西,还是说我让弟妹喊我秦哥?”
硕大的皮箱里,是一个个的绸子做的小袋子,随手打开一个,就是好大一块玉料——这随便哪一块儿都远超赵子建当初的要求了。
结果这样的玉料,他送了足足一箱子,粗粗一看,有十几块。
赵子建拿起一块来,仔细地看。
他原本只是打算弄那么一点玉料,可以让自己直接给切成小方块,然后篆刻上一些东西,留给自己认为需要保护的人用作防身,就够了——他很害怕这个世界会不按照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间线去走,如果是那样的话,总不能要求老爸老妈他们每天都躲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许出门吧?
所以,只好弄这么一点小东西,让他们当成一个小挂件随身佩戴,万一再有下一次的灵涌,万一灵气大爆发的那一天脱离了自己的预知范围,也可以护得他们周全,不至于让自己回来重活一次,还要面临那般重殇。
结果倒好,现在收获了一大箱子市价估计极其昂贵的玉石原料。
把东西随手又丢回箱子里,赵子建无奈地问:“你送这么多干嘛?我也用不了啊!”
秦秉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要的嘛,弄一件是弄,弄这些也是弄,那就随便搜罗一点呗,你有用就用,没用就留着垫院子。”
“呸!最讨厌这种财大气粗的话!”
谢玉晴把刚才她跟赵子建喝茶的杯子都刷了出来,正端着茶盘回来,闻言抿嘴笑笑,瞥赵子建一眼,又看看秦秉轩,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乖巧过去在赵子建身侧坐下,开始接水烧水。
这时候秦秉轩顺手就把话题拉过来了,说:“弟妹那么漂亮,你看看这手上素的!你又不是不会雕工,现在材料给你送来了,干活儿啊,给弟妹弄个镯子,弄副耳坠,再弄点观音啊佛祖啊什么的,戴呗!”
赵子建无语。
这是给自己找活儿呢!
而且还是当着谢玉晴的面说的——果不其然,谢玉晴刚接完水在电壶上烧上,闻言好奇地看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疑惑了一下,然后一下子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玉吗?”
秦秉轩得意地笑起来,“对呀对呀,弟妹,这可都是好料子,极品和田玉,别说料,现在市面上你连成品都很难买到真的,只要是真的,都巨贵!我为了给子建找来这些料,可是下了大工夫的!让他给你做东西!”
谢玉晴拿起刚才赵子建丢下的那块玉料,很好奇地看了看,却又放回去,笑着道:“不用了,我带这些东西没什么用,哪里值得让他还花时间给我做这些。”
顿了顿,她扭头看看赵子建,说:“他自己的事情还每天都忙不过来呢!最近又要高考!”
秦秉轩闻言愣了一下,顿时收起了刚才的一丝得意的情绪,一脸正色的模样,点了点头,说:“也对。”
…………
或许是因为谢玉晴在这里的关系,秦秉轩这一次倒没有死皮赖脸地待下去,在这边坐了一阵子,喝了几杯茶,然后就告辞离开,开车回了市区。
这一趟虽然是特意过来给赵子建送东西的,但自己的妹妹就在这里,既然来都来了,总不好都不过去看看她。
更何况,陆市长忽然去世,等于断了秦家在昀州这边的一条臂膀,调来的新市长虽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跟秦家取得了联系,肯定是非但不会刁难,还会拿出一定诚意来合作,但是却肯定不能跟陆伟民这种秦家故吏相提并论了。
所以,他是知道,妹妹最近的压力肯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