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当然可以,谢妈妈却肯定是要留在家里照顾谢爸爸这个病人的,于是就安排了谢玉晴和谢玉晓姐妹俩陪客人一起出去吃。
当一大帮人都呼呼啦啦地穿了衣服下楼,谢妈妈送到门口,等大家都走了,她关上门,回来,把已经炒好的菜端上桌,又把热好的馒头端上来,去扶谢爸爸过来,却忽然跟他说:“你说,咱们叫他小建,是不是不大好?”
谢爸爸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吧?”
谢妈妈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说:“人家齐教授多厉害的人,人家肯定是更有礼貌的,她都只是叫他子建。我看很尊敬的!”
谢爸爸说:“这俩名字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一码归一码,咱们跟他,又不只是单纯的病人跟医生的关系,咱们还……你又不是不知道,叫子建也好,叫小建也好,还不都一样,都挺亲热的。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谢妈妈仍是摇头,“不行,还是叫子建好!亲热之外,还显得有点尊重的意思!子建可不是一般人,你看,他一个高中生,说那些道理,说得一帮教授和博士都只有听的份儿,这能是一般人吗?咱们再近,也得尊重人家!”
谢爸爸仍然不觉得把“小建”改成“子建”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自家老婆那么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他也懒得跟她往太细了讨论和争辩,因为这本就没什么值得争辩的,于是就顺着她,“行!你说叫子建,那以后就叫他子建!”
俩人坐下,开始吃饭。
但吃了没两口,谢妈妈忽然又说:“你说他一个高三的学生,他怎么就懂那么多东西?”
这个问题,谢爸爸没法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谢妈妈说:“我刚才冷眼儿在旁边看,咱家玉晓看子建的眼神儿,可有点不大对。”
这个问题谢爸爸毫不犹豫,“那能有啥不大对!他俩是同学,还是……还是,将来不就是姐夫小姨子……呃……咋不大对了?”
谢妈妈摇头,神秘兮兮,“反正不大对!”但却并没有继续说这个,居然话题一转,又说:“我看齐教授那俩女学生,看小建时候的那眼神儿,也都放光!”
谢爸爸停下了筷子,看着她。
“你在瞎担心个啥?”
谢妈妈可不觉得自己是在瞎担心,当即道:“小建……不,子建他那么大本事,人又长那么帅气,你是没看见刚才那俩女学生看他的眼神儿,看眼里都快拔不出来了!哎,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啊?小心让人把你女婿给撬喽!”
谢爸爸犹豫了一下,说:“没事儿,咱丫头好看!她们都没咱丫头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她那么傻!”
谢妈妈忧心忡忡,“我看她俩以前还有点眉来眼去的,觉得挺好,但最近好像也没什么进展?今天她们这帮人一来,我忽然觉得这么下去可不行。子建这个孩子,将来是肯定会一飞冲天的。但玉晴那丫头太傻太笨了,我看他跟子建之间,到现在也没什么太亲热的意思,你说这样下去……这男孩子呀,性子转得快,指不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了……这傻丫头!”
“你呀,瞎操心!你还想让他们怎么亲热?把你姑娘推他床上去?人家还上着高中呢!再说了,这种事儿,哪有你个丈母娘跟着瞎操心的!情到深处就自然浓,咱们哪,插不上手的!”
谢妈妈摇头,夹菜,“你不懂。这事儿,就是丈母娘该操心的事儿!”
谢爸爸无语,只能继续自己闷头吃饭。
而忽然的,谢妈妈又来了一句,“你说,那个齐教授家里头,应该没有闺女吧?”顿了顿,又道:“她那两个女学生,都是博士,年龄应该都不小了,也不够漂亮。但说不定她家里有个正合适的闺女呢?”
谢爸爸恼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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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在谢家新租的这套房子不大的客厅里,齐艳君和赵子建关于很多的医学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
其中包含了癌症的起源、发病原理、治疗原理、抑制癌细胞的理念,等等等等,许多的专业问题。其中甚至有一些颇为晦涩艰深,别说谢家几口人了,其中有些专业的问题,就连齐艳君带来的几个医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都觉生涩难解。
齐艳君本身就是顶级的医学专家,这时候遇见赵子建,虽然见他年轻,却并没有丝毫的轻视,于是连带着自己在过去这些年攒下的很多无人可问的问题,也都一一拿出来请教赵子建。
而赵子建年轻的身体里住了一颗老魂灵,上辈子追随成熟期之后的周长青先生学习多年,自己也颖悟颇多,因此无论是临床治疗,还是很多经过周长青先生发展总结之后的中医理论、灵气中医理论,都可以说是蔚然大家。
关于癌症的治疗,他更是有着绝强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也或者可以说,像赵子建这样的老家伙,一旦做起正事来,尤其是做起自己擅长的正事来,他无论思路还是经验,都毫无疑问是顶级的。别看齐艳君在当下算是医学大拿了,但赵子建要镇住她,依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纵横而谈,捭阖千古。
谢家几口人听得云山雾绕,齐艳君谈到兴起,眼睛里却几乎要放出光来,而她的那些博士研究生也一个个听得频频点头,自觉获益颇深。
虽然不能把赵子建在临床上的一些绝技给学到,但仅仅只是他与齐艳君的这一番恳谈,其中透露出的他关于中西医学的见解、关于癌症的研究与临床治疗方面的很多理念和思路,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是极大的启迪与引导了。
以至于这场谈话深入了仅仅几个问题,齐艳君和她的学生们就已经下意识地彻底忽略了赵子建的年龄问题。
事实上不深入交流的话,你很难相信这么深刻的见解和思路,这么多的经验,会是出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之口。
如见高山,如临深渊。
仰之弥高,钻之弥深。
这就是一个厉害的老家伙的牛逼之处。
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齐艳君兀自不觉时间早已流逝,不觉谢玉晴和谢妈妈都已经走开,赵子建却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听到了抽油烟机的嗡嗡声。
于是趁着上个话题的结束,他果断地喊:“玉晴姐……”
谢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赵子建说:“阿姨,别做饭了,人太多啦!房间里也坐不下!”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齐艳君的一群学生身后看着赵子建,已经完全听傻了的谢玉晓才忽然回过神来,却傻乎乎地接了一句,“我出去买几个菜吧?你们接着聊。”——她觉得他们正在聊的东西,特别神圣,特别高深,绝不该因为吃饭这种小事而被打断。
而且,一群教授和博士围着,入神地听赵子建坐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场景,让沉迷其中的她下意识地心里砰砰地跳得厉害,她觉得赵子建这个样子的时候,简直太帅了,潜意识里就觉得,他应该一直就这样下去。
想一想,人家这听讲的,可是省立医院的主任,是教授,是专家呢!
她的学生都是博士呢!
赵子建却能给她们上课,让她们都听得着迷!
这是有多厉害!
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简直神奇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