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艳君闻言愣了一下。
但她还算好了,她身后的五个博士研究生这时候都瞬间瞪大了眼睛。
因为齐艳君是国内肿瘤和癌症治疗学界对引入中医中药来治疗癌症方面的倡导者之一,所以在她的熏陶下,她的学生都是对中医中药相对有好感和愿意去信任的一批人了,更何况有这么明显的例子摆在面前,人家就是用几副汤药加针灸,就取得了奇迹般的治疗效果,也由不得人不服气。
刚才做支气管镜的时候,齐教授还让每个学生都观察了一下,大家一边看,她一边解说,把手术过程直接变成了课堂讲解,对这位医生的治疗效果,也是相当赞许和认可,也就更加加深了大家的印象。所以这会子,他们心里正对这位神奇的医生充满了好奇和崇敬,结果……
这居然是一个无证上岗的野路子!
齐艳君愣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回身对自己的学生说:“我们不清楚这位医生的经历到底是怎样,不过……这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套体制的问题和弊病之所在了。你们都是,我也是,咱们都是经历了考试,进入专业院校学习多年,甚至读到博士,博士后,然后对我们来说,拿到一份医师资格证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当然也是很正确的一件事,这个体制的建设,极大地保证了医生这个队伍的整体水平的可控性,但我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传承,和学问,其实不止是可以在学校里完成的。所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许久,然后才缓缓地道:“如果你们将来有谁可以走到比较高的位置上,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去尝试着改革一下的点。”
说到这里,她收回目光,把手伸到白大褂里面摸了一下,没摸到,然后起身,去打开办公室里的衣橱,从自己的妮子大衣里摸了一张名片出来,回来坐下,看向谢玉晴,名片递过去,说:“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能帮我转交给那位给你父亲看病的医生,并请千万要代为解释一下,我只是出于学习的目的,想要跟他就中医中药针灸等这些在癌症治疗中的作用,做一些交流和探讨,其实也可以说是我想要向他取经、向他学习一些东西。”
“我认为这对我们接下来去应对和治疗更多患者的癌症,都有极大的作用。另外,如果方便的话,也麻烦把我对他没有医师资格证这件事的态度,转达给他。请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在他认为可以的情况下,给我来个电话,我是真的想要诚心请教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很认真地说:“姑娘,拜托了!”
一个堂堂的教授、主任医师,一个医学界的权威大拿,还是自己爸爸的主治医生,对待病人又一向都是春风化雨的态度,让谢玉晴心里一直都对她心存好感和感激,现在却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谢玉晴心里纠结片刻,接过名片来,却说:“要不……待会儿我帮您打电话,问问他?”
齐艳君闻言眼前一亮。
尽管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谢玉晴的这句话,毫无疑问让齐艳君心里一下子确定了:这女孩应该是跟那位医生有某些特殊的关系,至少她跟那位医生的关系,绝不是医生和病人家属那么简单。
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她的爸妈都听她的。
这时候她忍不住喜形于色,高兴地道:“那太好了!那就太谢谢你了!”
说着这话,她的眼睛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期待,看着谢玉晴。
但谢玉晴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才十一点四十。
她要把一位癌症的医学大拿和教授想要拜师学习的请求转达过去,至少还要再等五分钟——因为市一中的中午放学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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