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手掌像在清理灰尘般推着三个人向前，黑色的圆就在眼前，周寻年突然剧烈地抗拒起来，抱着那根巨大的手指想往上爬。

“不行。”巨人生气地弹动手指，想把周寻年甩下来，“被选中就是被选中了，不可以逃避！”

周寻年在空中冲秦赤冕眨了眨眼睛，松开双手，顺着惯性跳向黑色的圆。

秦赤冕突然想起了时候。

勒普泰对于地上地下的通行一向是没有限制的。圆总是以固定的数量存在于固定的地点，无论什么时间，只要站上去，就能在地上与地下之间穿梭，既没有封禁也没有障碍。

但有那么一段时间，秦赤冕已经记不清理由了，但他记得那段时间他和他的伙伴们痴迷于在门里进进出出，像是在享受重力转换的感觉一样，经常从高处就这么跳进圆里，然后从另一面逃逸而出。

这多多少少妨碍了地上地下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当地上的孩子也加入进来，他们把穿梭完所有圆当成一种默认的比赛之后。圆与圆之间就全是奔跑着的孩，从这个门跳向下一个门。

但只过了几天比赛就无法进行下去了，从某天开始秦赤冕发现他们再也无法进入圆了，圆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地的延续，他们踩在圆上，圆面像流动的液体一样微微下沉，但人无法通过，勒普泰对圆加了某种限制条件，而且很明显是有关年龄的限制条件，孩子们无法再自由地通过了。

秦赤冕这才把那个简单的道理记起来，既然是门，那就是可以上锁的。

他那天早上也是像这样想当然地跳进了圆。

周寻年稍稍沉入黑色的圆面，没有波纹荡漾，也没有蹦床一样的反弹，圆依旧平滑静谧，像一面漆黑的镜子。

周寻年手向后撑着坐在圆上，身体微微浸没了一部分。他伸手下压，黑色勉强吞没手掌，纤细的掌根骨向外突起，在白皙的手腕处清晰可见。

无法再向下了，某种力在圆面下抗拒着他，柔和但是坚定。

周寻年站起身来，圆面正好没过他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