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悠朱镇长还行,到我这就过不去了。龙虾都已经烧好了,你还怎么改进啊?”裴济笑着说,“谁不知道你包瞎子是田塘龙虾的领头人,怎么还想让朱镇长给你发块匾啊?”
“不是,不是。”包瞎子连连摇手说,“书记,您取笑了。镇长第一次过来,有什么意见提出来,以便我改进!”
“好了,别在这扯了,把那水煮的抓紧时间上来。”裴济说。
“好,两位慢用,我这就去烧水煮的。好了以后,我再来敬两位领导的酒。”说完,包瞎子转身离开,直奔厨房而去。
“老弟,来尝尝味道。”裴济做了个请的姿势,顺手就抓起了一只龙虾。朱立诚也和他一样,直接用手去抓。
吃龙虾,朱立诚并不陌生,先掀开头盖,把虾黄子吸掉,然后把头剥离,再吃尾巴上的肉,在吃之前最好蘸点龙虾汤,会更有味道。朱立诚捏住虾尾上的肉,刚准备往嘴里送。
裴济连忙摆摆手,说道:“别,老弟,筋还没抽呢!”
朱立诚一听,连忙把虾尾上的肉剥开,果然见到黑黑的龙虾筋正安然无恙地埋伏在里面。朱立诚见后,心想,这要是吃下去多不卫生,看来这不光环境差,其他方面也有欠缺。
裴济看出了朱立诚的疑虑,边抽虾筋边说:“这你可不要冤枉包瞎子,这就是田塘龙虾的一大特色——不抽筋,这样吃到嘴里以后,龙虾的肉比较紧,吃起来自然比较爽口。你试试。”
朱立诚将信将疑,剥了一个虾尾放进嘴里,你别说,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尤其是学着裴济的样子蘸了一点汤汁以后,真是一道美味。不知不觉间,连吃了五、六只还觉得意犹未尽。
“老弟,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裴济看了朱立诚的表现以后,笑着问。
朱立诚点点头,表示认可,敬了裴济一杯酒后,指着盆子问道:“老哥啊,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啊?”
裴济随着朱立诚的手势,盯在盆子一阵猛看,说道:“有姜、蒜之类的,还有一些中药材,你看,那大大的像树叶一样的东西,就是一种药材,叫什么名字的,我一下子倒是想不起来了。”
“你刚才说这龙虾多少钱一只?”朱立诚问裴济。
“一块钱一只,分大小盆,小盆三十,大盆五十,既经济又实惠。怎么老弟有什么想法?”裴济抿了一口啤酒回答道。
“你知道刚才那女孩是谁吗?”裴济却不依不饶地追问。
见朱立诚摇了摇头以后,裴济笑了笑,对司机说:“开车,就去包瞎子那!”司机发动汽车以后,一打方向盘,桑塔纳稳稳地开了出去。
裴济递了支烟给朱立诚,点上火以后,缓缓地说:“刚才那女孩叫黄梅雨,是镇妇联的,今年刚毕业。去年来这实习的时候,李贺天对她很是关照,这份工作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朱立诚听了以后,才明白裴济和自己谈论这女孩的原因,也许要想查找到李贺天的下落,这叫黄梅雨的女孩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两人又扯了一会闲话,司机已经把车停到一家叫“包瞎子龙虾馆”的饭店门口。朱立诚便从车上下来,边对裴济说:“书记呀,你说请我吃有特色的东西就是龙虾啊,我小时候在家里可没少吃,一钓就是一大盆。”
“哈哈,你吃了以后就知道了,看看和你吃过的是不是一个味?”裴济笑着说,“你别小看这龙虾,一只就卖一块钱呢。”
“啊,这么贵,看来我是得好好尝尝。”朱立诚一脸的好奇。他还真不知道这在田间地头经常见到的东西,啥时候也鲤鱼跳龙门了。
“裴书记,您好!欢迎光临小店!”说话间,一个袒胸露乳的五十岁左右的汉子从龙虾馆里迎了出来。朱立诚打量着这人,总觉得他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下子还又说不出来就进是哪不对劲。
“包瞎子,这是朱镇长,还不打个招呼,当心他给你小鞋穿啊。”裴济为朱立诚作了介绍。
包瞎子听后一愣,前几天就听说镇上来了个年轻的镇长,想不到居然这么年轻,和隔壁上大学的娃子差不多。连忙快走几步,微微弯下腰,走到朱立诚跟前,伸出右手,恭敬地说:“镇长,您好,欢迎大驾光临。我叫包黄山,不过大家伙都叫我包瞎子。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朱立诚伸出手来,和包瞎子握在了一起,他明显感觉到从对方手上传过来的力道。包瞎子给朱立诚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朴实的农家汉子,同时也有些许市井商人的精明之处。
说话间,包瞎子把裴济和朱立诚让进了包间。说是包间,实际上也就是个独立的十多个平米的小房间,环境真不怎么样。一张不大的圆桌上铺着一张餐布,椅子歪歪斜斜地放在桌子四周,墙角处放着一个三角柜,上面放着一台长虹21寸的彩色电视机。电视机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油烟,让人不敢伸手触碰。
“包瞎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把这环境整理整理。”裴济指了指七倒八歪地椅子说。
包瞎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扫了裴济一眼,低声说:“我不是不知道您大书记今天过来吗?”
“你说什么呢?”裴济面色一沉,瞪着包瞎子说,“让你把环境整理好,是为了你自己的生意,谁不愿意坐在整洁、舒适的地方吃饭。”
“是,是。”包瞎子见裴济动怒了,不敢再胡乱接茬,边点头应是,边亲自为裴济和朱立诚泡茶。
“书记,还照之前的老样子?”倒完茶后,包瞎子恭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