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应声睁开了眼睛,一手撑着小桌,慢慢地坐了起来。他双目清明,没有一点睡意,盯着桌角上的一截衣袖,陷入了沉思。
完了。
该不会沈霁云的道心真的动了吧?
他一修无情道,道心这么不稳固,无情道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不行,得想想办法。
江离本来还想在太忘宗再待一段时间,可现在眼看着情况不妙,还是得想个办法脱身为好。
他心头思量着,指尖星石流转。
窗外。
夜幕沉沉。
星月之光交相辉映,落于雪地上,似流萤四溅。
其中一点微光落于沈霁云的手中,光辉映照,眉眼间的冷漠稍稍退去,犹如冰雪消融。
……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日,望舒峰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叶景闲偷偷进了望舒峰,想要去寻江离。只是人还没看见,一踏上雪地,就先被发现了。
一道剑光从半空中坠下,擦着叶景闲的鼻尖而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狭长幽深的痕迹。
叶景闲被余波震得后退了一步,勉强稳住了身形:“师祖。”他仰头道,“弟子打扰师祖清修,还请师祖责罚,只是我担心阿离,想要来见他一面。”
“不必再见。”
声音冷硬,显然毫无转圜的余地。
叶景闲心中一紧:“师祖……”他绞尽脑汁,方才想出了一个理由来,“阿离身上还有伤,昨日庵庐峰主替他配了一贴药。”
说着,还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证明确有此事。
沈霁云淡淡扫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叶景闲试探着向前走出一步。
一声冷哼在半空中炸开,止住了叶景闲的脚步。
一股冷风吹来,卷走了他手中的药瓶,直向九霄去,落入了沈霁云的手中。
其实让叶景闲见江离一面也未尝不可。
只是……一想起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沈霁云便不太痛快。
握紧了手中的药瓶,沈霁云缓声开口:“回去闭门思过。”他又加了一个时间,“三年不得出来。”
叶景闲:“啊?”
他着急道,“不知弟子何时惹恼了师祖……”
沈霁云打断了他的话:“方才。”
叶景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