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熙八年七月二十六日,元龙镇锣鼓喧天、载歌载舞,镇上的人们全部抛下了以往的工作,一个个伸着脑袋在道路两边站着,翘首盼着即将出发的祭祀队伍。
也不知谁先吆喝了一声,祭祀的队伍缓缓开始行进,排头的十数人吹着唢呐敲着锣鼓,后面跟着几辆牛车。牛车后面,跟了一辆特殊的偌大花车,由八匹马拉着,花车由红木打造而成,车边刻着着金色的雕花。
车上跪坐着一名少女,一袭大红衣服,脸戴红色面纱,一条金色丝带缠绕在头部,松散的栗色卷发随意披散在后方,几缕发丝因低头而散落在胸前,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似乎周遭的喧闹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推挤着,看着队伍的行进,纷纷跪伏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或祈求一年风调雨顺,或祈祷收成好,或祈祷家中孩子能中举……
忽而,锣鼓声骤停,众人慢慢提起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悠扬的萧声响起,少女闻声缓缓站了起来,双眸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闪耀,伴随着萧声缓缓起舞。
这是被强迫的舞蹈,但舞蹈本身是虔诚的,是尊贵的,她是高贵的贵族,她是将军的女儿。
足尖轻点着车板,犹如轻盈的蝴蝶,在车上旋转,跳跃。
在被她的舞姿吸引的同时,也有人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诶,这人,是不是没有双手?”
“衣服感觉很厚重,而且宽大,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两条长袖子似乎是空的。”
“可是毫无违和感不是吗?这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跳的最好的一个。”
朵米哈沉浸在萧声中,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自己的境地,忘情地踩着脚步,循着记忆跳着这久违的舞蹈。
“阿爹,你早点回来,你回来我跳舞给你看!”
“阿爹,你上次从边疆带来的那个甜食,哎呀我忘了叫什么了……对对对就是那个,下次记得再带给我吃噢!”
“阿爹,你要是约定了不回来,我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阿爹……”
朵米哈看着来使送来的失去头颅的朵汗拿的尸体,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知多久,发现地上早已湿了一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
“是被敌方大将萧子清一刀砍下头颅的。”迷迷糊糊间,只能听到来使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