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秋打量着秦双,内心暗暗叹息,他多年来一直闭关,不问世事,也不管宗门的大小事务。关于秦双这个人,他之前根本不知道也没在意过,也是直到宗门大比武的时候,发现秦双这个年轻弟子极为与众不同,再加上之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郑一秋才开始关注起秦双来,也才逐渐了解到秦双之前在澄元武宗所遭受过的屈辱和不公平待遇。
而且郑一秋也知道,即使是后来秦双成为正式弟子,也没有任何人指导他武功,完全是人家靠着自己的努力拼出来今天的地位和声望。
这个世界以强为尊,武功高的人以强者自居欺压弱者,从来都没有任何罪恶感,可是何曾有人想过像秦双这样的一个残脉患者竟然能够练武,甚至潜力一旦爆发出来,会是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郑一秋可以想象,在这种环境下反客为主快速成长起来的秦双,对澄元武宗没有任何感情,也是可以想象的。
“可惜了。”郑一秋在心里说道,澄元武宗这近百年来的积疾如今终于爆发出来了,由于高层的不重视,造成弟子一辈的实力青黄不接;难得出现几个优秀的弟子,像许湘玄等人,一个个都没把宗门放在眼里,而是另谋出路;如今出现了秦双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同样也是准备离去。
如此留不住人的宗门,还能谈什么发展壮大?
更可悲的是,郑一秋能够看得出来,在秦双说出自己放弃担任掌门一职,并推荐钟录武、桓灵等人的时候,其他几个长老居然都没有感到可惜,尤其是孟思蝶,甚至还十分高兴,这完全是为了她自己的弟子有机会上位,如此眷顾私利,何曾有把整个宗门的大局放在心上?
高层尚且如此,下面的弟子更是不用说了。
郑一秋知道,他们这个曾经雄霸一时的澄元武宗,真的已经走在下坡路上,江河日下,再也无法逆转了。
……
雪岚峰,珍珠梅依然开得漫山遍野,如同白雪覆盖,景色迷人。
但秦双此时的心情,也犹如覆盖了一层冰雪一般,冷到了极点。
“秦双,我知你对我家纪儿是一片真心,不过我早已说过,你绝非纪儿的良配,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陈青竹面无表情对坐在她对面的秦双说道。
秦双呼吸有些急促,任何事情他都会冷静应对,唯独在关于陈小纪的事情上,他冷静不了。
“陈长老,你当时救秦某一命,秦某一直铭记在心,但我有一句话不得不和陈长老说,小纪她是一个自由之人,她应该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不应该用仇恨来绑架她,她根本无须活在上一代的仇恨之中,走什么样的道路,应该由小纪自己安排。”秦双丝毫没有回避陈青竹的眼神,十分干脆的说道。“我知道陈长老希望小纪嫁入超级豪门,为的就是能够依靠豪门之力复陈家之仇,但你有没有问过小纪自己愿不愿意嫁入豪门?有没有问过小纪会不会开心?难道因为复仇,就要付出小纪的一生幸福?”
陈青竹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秦双话音还未落,她突然怒喝一声:“住口!秦双,你一个黄口小儿,有几斤几两,本长老何须听你这般长篇大论?你又怎知我陈家之仇有多深重?纪儿她既然出生在我们陈家,自然就应该背负陈家的仇恨!必须尽一生之力报陈家的血海深仇,这是没有选择的!要怪,只能怪纪儿投错了胎!”
说着,她猛地一指秦双,斥责道:“秦双,我还没跟你算账,纪儿此番一回来,虽然武功大进,但我能觉察出她的劫心咒已被破!我知道这世上有能力破纪儿劫心咒的,必然只有你无疑,本长老一番心血,就此毁在你的手里!本来纪儿已经成功禁锢了七情六欲,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得她再生情愫,会影响我的复仇大计!”
陈青竹越说越是暴怒,突然间拂尘一扫,拂尘上的银丝猛然间暴涨数尺,形成一根根的银针,直接刺向秦双!
没有预料到陈青竹会动手的秦双虽然吃了一惊,却是虽惊不乱,他速度极快,反手拔剑,嗤的一声轻响,剑芒同样暴涨,整个过程快逾闪电,未及眨眼,剑芒和银丝已是直接互撞!
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