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双的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大巧不工”,所谓的大巧不工,即是真正的极致并非各种刻意为之的花哨技巧的堆砌,而应该是化繁为简,浑然天成的,看似简单,实则精诣。
这就跟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是同样的道理。
反观五张绢纸上的这八招剑法,无一不是在强调凝气用力的法门、运剑挥动的角度、出招的时机,这些都是最为普通的剑理,但在这些内容里面,却做了极为细致的描述。
秦双越是细看,竟然越是沉溺于这八招剑式之中,逐渐领悟到绢纸上所载的剑法,轻重刚柔兼而有之,刚劲绵劲融为一体,看起来似乎很容易练成,但真的要达到绢纸中所描绘的随心所欲,剑随意走的至高境界,却尤其困难,但是一旦练成,越是平凡无奇的一招,越能令对方难以招架,实能远胜世上无数种最巧妙精绝的剑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秦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将五张绢纸放回魂石空间,依然盘膝凝坐,眼神却闪烁个不停。
他如今已经知道,这五张绢纸上所载的剑法,实是天底下最难得一见的绝世武功,简简单单的八式剑招,却蕴含了世间最高深的剑术至理,在秦双看来,这八式剑招,甚至已经可以和他的广寒诀、陈小纪的度离经这样的绝世宝典相提并论了。
秦双细想之后也明白,大巧不工固然是世间武功至高无上的真理,但这并不代表永青剑法、度离剑法那样的求变求快就是错了。实际上,“轻快迅捷”与“刚劲凝重”是剑法中两条方向截然不同的大道,“大巧不工”与“变化多端”同样都是武学中的最高造诣。
“既然不知道这部剑法的名字,那我就给他起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就叫‘断剑八招’吧!”秦双喜滋滋的自言自语,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给不知名的事物起名字。
秦双将那一口断剑拿在手中,之前在枯井里面的时候,他急着离开,并没有太过注意,此时仔细掂量了一番,才发现这口断剑虽然短,但入手竟是十分沉重。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整口断剑的剑身黝黑而粗糙,触手之处极为冰凉,剑刃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缺口,就好像是某个水平低下的铁匠用一块劣质的生铁随便打造出来的半成品一般。但秦双明知道这口断剑绝对不是那般简单之物,不要说断剑是在那个怪异的枯井中找到,单论剑身所用的材料,断然不可能是生铁,因为如若真的是生铁,绝对不可能如此沉重,只是他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金属。
仅仅只是一小截断剑就已经有这种重量,秦双甚至怀疑,如果这口剑完好如初的话,怕是至少要有六七十斤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晋果寺中得到的那一块不知名的黑色金属,一样的漆黑和粗糙,而且同样也是十分的沉重和坠手,同样也是摸上去十分冰凉,看上去倒是和制作断剑的金属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
而且黑色金属秦双还不止一块,秦双在刚刚进来甘林峡谷秘境,遇到血虫袭击的时候,也曾经从那个不知名的遇难者那里得到一块,体积较小,但显然是相同质地的金属材料。
观赏了一番之后,秦双将断剑轻轻放在身上,又小心的用两指夹起一张绢纸,认真查看起来。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这些绢纸已经有些发黄,拿在手中,薄如蝉翼,轻若无物,而且十分柔软,既像是纸张,又像是丝巾,一时竟看不出是什么质地。
秦双数了一下,绢纸共有五张,每一张的上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字和字之间挤得非常紧密,看上去就好像是担心几张纸不够写,所以想在有限的空间里面狠狠的塞多一些内容似的。
所幸的是,虽然纸面已经发黄,但是上面的字体倒是十分清晰,除了排版实在不够专业之外,阅读总算还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