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可有一种人,很喜欢在这种时候想一些问题,当头脑用来思考东西时,它就很难去休息了。叶衾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的他很是纠结,继续待在陆家,不出三日陆子皙肯定会知道自己隐瞒武功,到时候无论叶衾寒怎么解释都是枉然,陆子皙肯定会怀疑他图谋不轨。除非告诉陆子皙他不是凌云渡,而是叶衾寒,这是真相,陆子皙肯定会相信。不过说出后,叶衾寒就等于是重现江湖,张青芜和翡玉阁也会相应的采取行动。
思来想去,叶衾寒打算现在就走,他准备离开陆家,在附近觅个安身之所。他相信一个唐家和一个杀手,陆子皙完全能应付过来,若真有一个暗中势力也在对陆家图谋不轨,陆家危急时刻,自己在附近也能敢来施以援手,这也算对得起陆子皙收留自己这许多时日了。计较已定,叶衾寒立即起身。叶衾寒所居住的房间单属一个小院子,旁边并无他人居住,是以叶衾寒开房门时也与白天无异。
屋门打开,叶衾寒刚迈出一条腿,整个人就愣了。院中赫然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就如一尊雕像一样面对着叶衾寒,正是叶衾寒白天所见的白仓鹰。
“凌公子这么晚要去哪?”白仓鹰先开口了。
白仓鹰这么晚在这里,肯定是奉了陆子皙的命令。两个月来叶衾寒留在这里并没有被任何人公然监视,白仓鹰这个举动,说明陆子皙不怕表露心迹,陆子皙正是想让叶衾寒明白,他不信任叶衾寒。白仓鹰是什么来到这里的呢,应该是在叶衾寒调息运功的时候,不然叶衾寒是不会听不到任何动静的。
“本来是要走的。”叶衾寒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没有一丝好感,既然陆子皙已经公然宣告对自己的怀疑,叶衾寒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可是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为我守院护门,我就只能回去继续睡觉了。”
“凌公子还是挺爽快的。”白仓鹰冷笑。“我本以为今天会白白站一夜,幸亏你出门了。”
“什么意思?”叶衾寒不解问道。
“陆公子让我监视你,若你要逃离这个院子,就让我想办法留住你。”想办法的意思自然可以动用武力,这一点白仓鹰和叶衾寒心里都很清楚。
“你不用想办法留我,我已经决定不走了。”叶衾寒作势关门,却被白仓鹰制止。
白仓鹰骨骼啪啪作响,就像一阵鞭炮响一样,对叶衾寒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本以为你不会武功,既然让我知道你深藏不露,那就请凌公子赐教几招吧。”
叶衾寒知道当外家功夫练到很高的境界,骨骼就能发出像白仓鹰方才那样的声响。白天见白仓鹰射箭和施展轻功时,叶衾寒以为她只是在内功上有一定造诣,看这情形,才知眼前这确是一个强劲对手,白仓鹰是一个内外兼修的人。陆子皙只是让白仓鹰在叶衾寒要走时,想办法留住自己,而白仓鹰则直接是向叶衾寒发出了挑战。这场战斗,看来是避免不了的。江湖上的人,很多都喜欢通过比试武功来证明自己比别人强,白仓鹰就属于这类人。
“那我们就在这个院子空手比试一下吧。”叶衾寒走出屋门,将房门从外关好,离白仓鹰一丈远处站定。似是叮嘱,又似是对二人的比试约定道:“但是,我们分出输赢就好,犯不着在这夜深人静时候比拼上性命。”
白仓鹰也不答话,猱身而进,一拳直击,朝着叶衾寒面门攻来,拳风凛冽,宛如夜色中的刺骨寒风。叶衾寒看也不看,就是一掌拍出,击在白仓鹰攻来的拳头上。拳风忽止,叶衾寒和白仓鹰两人各退三步。叶衾寒这时内功虽然只恢复了五成,但这些内力也算是凌慕梅前半生的功力精粹。白仓鹰其时年逾五十,自负功力内外功已达一流,只因在江湖上刀口舔血无法获得充足钱财养家,心中又不想加入江湖上的门派势力,所以才投入陆家做了陆子皙的宾客。一拳一掌的过招,算是两人扯了个平,彼此对对方惊异,尤其白仓鹰心中惊异更甚于叶衾寒。白仓鹰确实轻视了叶衾寒,他觉得,叶衾寒武功造诣在江湖上至多算是二流,对付这么一个二流年轻人,白仓鹰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向叶衾寒提出了挑战。可两人刚过一招,白仓鹰就觉得太低估对方了,叶衾寒的内功至少和自己持平,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白仓鹰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二十岁的人,功力岂是两个他所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