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毅躬身朝张青芜道:“掌门,莫姑娘的要求对我派有益而无害。”
“贺乌兰等乌合之众,即便暂时取得我北方三镇,也占不长久。到时我们只要出兵,那三镇还是我华山派的地方。”李志祥之意,显然不愿让张青芜答应莫夕颜。
张青芜环视众人,思虑良久,方缓缓开口道:“夕颜妹妹的盛情还是好的。我不答应倒显得华山派小家子气了。”
叶衾寒虽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也觉得莫家不会轻易的帮华山派,而张青芜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莫夕颜的要求。果听张青芜继续道:“只是这世间很多事情,总不能靠情面来维系,所以我也想请妹妹代令尊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莫夕颜怔了一下。
“莫家与我华山派定下盟约,得到塞外各地后,五年内不得侵犯华山派。”张青芜面色凝重,华山派此时还有很多事要做,莫家虎视眈眈在侧,她晚上也睡不安稳。因此趁机提出五年内莫家不得侵袭华山派,在这五年时间里,张青芜有信心将华山派治理的兵强马壮,同任意一个强大势力相抗衡。
“姐姐真是多心,我们莫家怎么会侵扰华山呢,我们可是唇亡齿寒的两家人。”莫夕颜嫣然一笑。“不过这件事也不用禀报我父亲,我就能做的了主。”
叶衾寒爽朗大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让华山派掌门人相信你的话?”
叶衾寒的这句话,基本就是在替华山派说。惹得莫夕颜怒目相视,倒是让张青芜心中高兴。其实叶衾寒如此,也正是为了能消解一些张青芜对自己的芥蒂。叶衾寒心里清楚,张青芜若对自己有很深的防范,那他就很难查出张一鸣的死亡真相。只有让张青芜麻痹大意,才能尽快顺利的查明张一鸣的真正死因。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李志祥眼望张青芜,以示询问。
莫夕颜要待说好。
“不用。我相信夕颜妹妹,况且今天有陈前辈在这儿,我相信谁也不会出尔反尔的。”张青芜看了一眼李志祥和叶衾寒道。
叶衾寒不禁一怔,张青芜看样子还是特别倚赖陈少冲的。诛杀吕名桀,陈少冲也像是出了不少力。他一个隐居华山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会那么关心江湖事呢?叶衾寒忽然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秘密。
秘密岂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有人能把秘密隐藏一辈子,也有人只能隐藏一小会儿。有的秘密被人发现,就能毁掉秘密的拥有人。
徐荆大喜,这几个月来他做梦都想杀了叶衾寒,此时终于要梦想成真了。长剑作刀,朝着叶衾寒右臂斜劈过去。先断其臂,再斩其肢。在徐荆眼里,没了四肢的叶衾寒,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武器,本就是无情之物。叶衾寒看徐荆的剑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他知道这条弧线的终点很快会溅起一团血雾,自己的血马上就要飘洒飞扬。在阳光下,血雾喷散是美丽的;在夜色下,它是妖娆的;但在人心里,它是恐怖的;因为这团血雾代表了非死即伤,代表了不详。
即便是不详,叶衾寒也不愿去躲。他要是闪身避开,徐荆剑上的血就会是柳依依和谢飞燕的。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的自我牺牲,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叶衾寒毫无惧色,他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待徐荆的利刃砍掉自己右臂的瞬间,攻其不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徐荆杀掉。以一条臂膀换两条命,叶衾寒觉得很值。
柳依依和谢飞燕都闭着眼睛不愿去看,于她们而言,再残忍不过,但骨骼断裂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利刃在离叶衾寒肩膀两寸处停下,再也不能向前分毫。因为握剑人已经死了,徐荆的咽喉处镶嵌着一只白色陶瓷酒杯。掷杯杀人,一招毙命,可见掷杯者内功之高,投掷手法之准。徐荆双目圆睁,脸上兀自带着得意之色。他至死也不相信这个时候,自己会被人杀死。
叶衾寒离开会友殿后,宴席也很快结束,陈少冲寻不见叶衾寒等人,担心吕名桀余孽未清。当下怀揣了几只酒杯,紧急情况下以作暗器,不想回到南峰正好看到徐荆要对叶衾寒不利。
陈少冲为叶衾寒解开束缚,又将柳依依和谢飞燕的穴道解开,望了一眼徐荆的死尸道:“想不到我二十多年来动手杀的第一人竟是在你娘的墓前。”
“这二十年来,你真的是寸步不离守在这里吗?”叶衾寒凝望着自己母亲的墓。
“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诛杀吕名桀,以至于连清理这些杂草都没时间。”陈少冲看着荒芜的坟墓,面露尴尬。“那么多年,这里都是由我一个人来打理,换做别人我也不放心,这几天可委屈了你娘了。”
“那我爹呢?”几个月前,叶衾寒第一次来华山,临走之前嘱咐了陈少冲,让其代自己为叶子胜立碑。
“你临走留下话后,我就去给华山派交涉,整个华山派都一致反对,我怕真立碑后也会遭到破坏,所以就只得作罢。”陈少冲略显为难。
远处火光蹿腾,如一条火龙在空中张牙舞爪,火势起于华山东峰。东峰火龙燃起后不久,远方又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几条火龙。
“那是华山的烽火,燃起后会迅速传遍华山派的势力范围。”陈少冲面有忧虑。“看来青芜遇到难题了。”
议事厅内,氛围压抑。张青芜同褚礼鞍和李志祥,以及征战长老三人围着一张大的桌子,上面铺展着华山派属地图,几人面色凝重。
“贺乌兰率领塞外五万兵马,正攻打华山派北面边界。”张青芜看陈少冲和叶衾寒来到,面有喜色。
褚礼鞍骂道:“这群乌合之众,一定是看我派十万主力都回到华山,所以想趁机蚕食我派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