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报得。”良若风话语一转,继续道:“但不能是现在。”
张青芜冷笑一声,她看到叶衾寒同良若风一起,就料知两人必定是一伙的,于是挖苦道:“据说良公子叔父也是叶衾寒的仇人,但今天看来,两人倒是很像好朋友。”
叶衾寒摇摇了头,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了决心,道:“张掌门,你爹不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李志祥微微一怔,仔细想来,张一鸣的死的确有些疑点,刺死张一鸣的那一剑是从他后背贯胸而出的。那一剑准,且出剑的距离离张一鸣很近,可以推断出,张一鸣知道背后有人。但以张一鸣的性格,绝不会让叶衾寒这个初次见面的故人之子站在背后,即便让叶衾寒站在背后,也不可能不加防备。这些疑点,虽然李志祥提出过,但当天,确实只有叶衾寒一人进入过那议事厅,而且不久口,叶衾寒在很多地方都亲口承认自己杀死了张一鸣。如今叶衾寒又否认,李志祥又重新想起了那些疑点。
张青芜自然不相信叶衾寒所说的话:“这时候想抵赖也迟了,叶衾寒,你是跟我们一起上华山接受惩罚,还是要在这被我华山派就地正法?”
叶衾寒亦有些微怒,他不喜欢像张青芜这样的女人用倨傲不屑又鄙夷的态度跟自己讲话。于是笑道:“华山我是迟早要去的,但现在,我是肯定不会跟着你走的。”
“布阵。”随着张青芜的一声令下,她身后已经跃出了十六人,八人一组,分八个方位站定,分别将叶衾寒和良若风围在垓心。
叶衾寒冷笑问良若风道:“你见识过华山剑阵吗?我可是头一次领教。”
“我本来只是好奇想看看,可现在好像也不得不领教一下了。”良若风苦笑。
良若风说完,叶衾寒突然如鬼魅般在八人中穿插,刹那间又回到原地,再看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八柄剑。叶衾寒身形微动时,良若风亦长剑出手,寒气瞬间逼人,在叶衾寒回到原地前他刺出了八剑。这八剑,都刺在了围攻者手上剑的七寸处。叶衾寒回到原地,围攻良若风的人欲拔剑而上,剑刚出鞘,就已经折断。其实若要论真正对决,这华山剑阵真的施展开来,即便未必能胜过两人,也必然能同两人交战一个时辰上下。只是叶衾寒的夺剑和良若风的断剑一气呵成,先声而夺人,让华山剑阵没了施展的机会,当然也给众人立了一个下马威。
张青芜惊极而怒,挥了挥手,又从身后跃出了二十四名华山弟子,组成三个小剑阵。这三个小剑阵有了前车之鉴,阵形既成,二十四人当即拔出了佩剑,直指叶衾寒和良若风。
血腥味由浓变淡,乌鸦在半空中盘旋,地上的尸体应该很吸引它们,若不是畏惧叶衾寒和良若风,它们应该早就下来大快朵颐了。叶衾寒同良若风将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查看一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连家中的看门狗都被杀,人狗死状皆是惨然。
“你在同情他们?”良若风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叶衾寒问道。
“他们毕竟是普通人。”叶衾寒现在很想将谢飞鹏抓住,亲手杀了他,以慰这些惨死的人在天之灵。
良若风倒是很平静:“他们总归要死,这时候死了,或许比活着要好。”
叶衾寒苦笑:“你说的有道理,乱世中,死了或许比活着还好。”
“这也就应了那句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鸡已经开始打鸣,不久天就会亮了,但天似乎更黑了,黎明前是不是最黑暗的呢?
叶衾寒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的极了:“不知我们能不能安心的睡上一觉。”
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听声音至少有五十人以上,难道是乌衣门另外两处的埋伏的人马跟谢飞鹏汇合后赶来这里?马蹄声越来越近,叶衾寒和良若风心中倒也坦然,谢飞鹏的人若赶来,两人虽没有完全把握打败他们,但自保还是完全可以的。
天越来越黑,黎明也越来越近。叶衾寒和良若风已经听到了骑马者的呼喝声,片刻间,骑马者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身穿缟服,身后众人也都是清一色的白衣。
缟服女子约莫有二十岁,面容雍冷,秀丽的五官中透着一股悲怆,看叶衾寒的眼神更是透出一股怒火,仿佛要将叶衾寒烧成灰烬一样。叶衾寒瞧她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了她是谁,这里是华山派势力范围,一个年轻女子又身穿缟服,自然就是华山派新任女掌门,张一鸣的女儿张青芜了。
张青芜只是盯着叶衾寒,从她身后闪出一个灰白胡须的壮年男子,斥责叶衾寒道:“叶衾寒,你先前杀我掌门,又深夜杀我华山百姓,此二罪已经够你死上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