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衾寒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错,我就是怕不是他对手。都说良若风剑法高,而且行事很公正,这样一个人,不耽误我做事的话,我为什么要冒险去杀他呢?”
莫夕颜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为我做事了。”
“我为什么要为你做事呢?”叶衾寒反问,虽然他对莫夕颜初时有些亲切感,上车之后甚至有些拘束,但经一阵同行后,叶衾寒已然恢复到了平常的心态和语气。
莫夕颜脸色忽然绯红,迟疑了一会儿,将头低了下去,片刻间,她再抬起头,叶衾寒赫然看到了那个昨晚赤身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虽然昨晚你什么也没做,但我们还是有了肌肤之亲。”莫夕颜摘下了脸上所戴面具,扔到叶衾寒面前,直视叶衾寒道:“别惊讶了,这不是人皮做的,是我让天下第一易容高手鬼谷子用蟒蛇皮做出来的。”
叶衾寒脸色发烫,他既有些窘迫,也有些后悔,男女在深夜同处一床,不发生什么比发生什么要糟糕很多,他在心中问自己,若莫夕颜不戴着面具,自己会不会同她发生些什么呢?想这个问题的同时,叶衾寒感觉到自己有些粗鄙,于是强自镇定,用自若的目光迎接莫夕颜的审视:“看来你跟良若风的过节不小呢,除了钱之外还用自己身体作杀他的筹码。”
莫夕颜脸色陡现怒意,这时掌柜的走来,问道:“公子,小姐,你们要的食物和水已经备好,马车就在门外,现在要装上车吗?”
莫夕颜哼了一声,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他,问道:“掌柜的,附近可有什么不平事吗?什么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的,我们公子最恨这种事了,这几天他没遇到这种事就觉得手痒,想管一管。”
“哟,小姐您还真别说,这城北的李家员外今年六十八岁,因为城南的杨老头欠了他一百两银子,所以后天还不上银子就要强娶杨老头十六岁的女儿。”掌柜的连声叹息。
叶衾寒伸手去拿自己随身所带的金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衣服在乌衣门已经换过,无奈的摇了摇头。
莫夕颜心中暗笑,道:“叶公子想管这件事又没钱是吧,你求我我可以借给你啊。”
叶衾寒站起身,酒足饭饱后,精神显得很好:“这世上用女儿抵债的事那么多,凭我一人之力可管不了。”叶衾寒就要往门外走,那个驼背又聋又哑的车夫站在马车旁,一直盯着莫夕颜。
“你不管我就管。”莫夕颜招了招手,车夫就走了进来,莫夕颜边比划边说:“去城北的李家将男人都杀光。”她说的话,自然就是让叶衾寒听得。
掌柜的听了莫夕颜的话,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小姐,您别开玩笑了,这个车夫我看他自己活着都很困难,哪有能力去杀别人。”掌柜的表情有些轻蔑,车夫虽然看不远,但不是瞎子,他能看到掌柜的表情。
掌柜的并没有笑声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很短暂,但他的笑容却一直留在了脸上,再也不会有其他的表情,因为他死了。叶衾寒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看上去走路都费力的驼背聋哑车夫,杀了他,车夫的手法干净利索,只在掌柜的胸口打了一拳,掌柜的就僵住了。这一招既准且狠,力道拿捏的又在分寸之间,这个驼背车夫,显然是一名高手,而从他对莫夕颜的恭敬神色来看,他不像是一个普通车夫,更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
莫夕颜的身份这时候才彰显出她的神秘,叶衾寒倒也懒得去猜,他好奇问道:“你一个车夫都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找别人去杀良若风呢?”
莫夕颜又恢复了叶衾寒刚见到她时,那让人亲切的神情,但叶衾寒觉得这神情却更加的诡异,莫夕颜缓缓道:“因为我只有这一个手下,但钱却有很多。”
叶衾寒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店小二这时看到一只僵住的掌柜,好奇之下走了过来,看了半天,脸色出现惶恐之色,伸出手要探掌柜的鼻息,却被莫夕颜喝住:“他已经死了,你要是不想死就现在去城北杀了李员外。”
店小二吓得瘫软在地,被车夫一把提起出门朝北边走去,显然,车夫知道莫夕颜要做什么,抑或,车夫根本就不是一个聋子,不是一个驼背,也不是一个哑巴,他只是一个隐藏在这些表象之下的一名江湖高手。
叶衾寒不愿去探究这些了,他闪身出门,将马车卸下,独自骑马飞驰而去。莫夕颜追出来,却哪里能追的上,只能在原地顿足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