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衾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是童叟无欺?”
“是,收钱杀人,童叟无欺。”
夜,已经降临,黑夜中,很多人会选择出来做事,因为他们觉得,黑暗能掩盖他们所做的事。
童叟无欺用的是两把三寸长的圆锥子,锋利之极。他左手刺出,右手接着横削,招招相扣,又招招相斥。叶衾寒捡起两名少年随身佩剑中的一把,朝着童叟无欺手腕疾刺,剑长锥短,童叟无欺不得右手回旋格挡,左手反刺叶衾寒右腕。
叶衾寒右腕翻转,剑随手动,‘叮’的一声,火光四溅,剑尖与锥尖相对。童叟无欺双手快速转动,舞出两股锥光,从远处看去像是两团鬼火在半空中翻腾跳跃,诡异而凶险。‘叮’又一声响,鬼火瞬间熄灭,‘咣当’两声,童叟无欺手中的锥子,已经掉在地上。
童叟无欺长叹一声,道:“你的出手快,没想到你的剑也很快。”
原来叶衾寒用剑将童叟无欺的锥子击落时,使出了两剑,但速度太快,只出现了一声响。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叶衾寒再次转身离去,童叟无欺捡起锥子,这是他第一次失手,也将是他最后一次,收钱杀人,童叟无欺,杀不死人,自己就死。这是他的规矩,他举起锥子,就往自己的胸口刺去,但锥子再次被击落,当然还是叶衾寒。
“我输了难道连自杀都不行吗?”童叟无欺愤怒的咆哮,在黑夜中显得很无助。
“行,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要让你回去告诉徐荆一件事。”叶衾寒冷冷道。
“什么?”
“警告他,再找人来烦我,我就先去杀了他,再杀良傲天。”叶衾寒菱角分明的脸,这时候充满了杀气,让以杀人为业的童叟无欺都感到不寒而栗。
童叟无欺点点头,答应了叶衾寒,道:“良傲天可是昔年的天下第一,最近二十多年没有露面,武功想来更是深不可测。比段星宇,张一鸣等人不知高出了多少。”
“那我也要去试一试。”有些事,不试试怎能知道自己不可以?
童叟无欺听了这句话,竟对叶衾寒生出了莫名的好感,道:“江湖中的传言说你是叶子胜和林默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
“是。”
“林默筱是张一鸣父亲将其养大成人,张一鸣又是林默筱的师弟,你当真杀了张一鸣?”童叟无欺很吃惊。
“我说没杀他,你会相信吗?”叶衾寒反问道。
黄昏,五尺小道,绵延弯曲不见尽头,这道旁,有一座茅草搭建起来的简陋草棚,茅棚下摆放着几张破旧桌凳。这条道,是通往七星镇的一条偏僻小道,这座茅棚,是这条道上唯一的一个能供人歇脚吃食的地方。
茅棚下,靠里的一张桌上合坐着两个人,两个锦衣华服佩剑的少年,上了年纪的老板正颤巍巍佝偻着腰给两人端酒送食。两个少年,看上去也就只有十六七岁,脸上的骄傲之色却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年龄,显然,他们这样的人,自小就生活在阿谀奉承中。
坐在左边的少年对右边的道:“你说他会不会来?”
右边少年满脸自信,道:“肯定会。”
“他万一要是不来,我们俩这一路可就白辛苦了。”
右边少年端起老年老板送上的酒,闻了闻,皱皱眉硬是喝了下去,艰难的咽下去后,才道:“自从两个月前华山掌门张一鸣被叶衾寒杀死在华山议事厅后,这两个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张一鸣死后,华山三长老要重新组成除魔会,铲除叶衾寒,不过这除魔会为什么要重组,我却不明白。”左边少年道。
右边少年冷笑道:“关于除魔会,我这两个月也有所耳闻,他们除的对象就是叶衾寒的父亲叶子胜,而叶衾寒的母亲就是华山前任掌门,唯一的女掌门林默筱。”
左边少年很是吃惊,端起的酒杯又放下,右边少年继续道:“我看这除魔会倒是重组不了的。”
“为什么?”
“叶子胜当年滥杀无辜,叶衾寒现在只杀了四个人,一个亦正亦邪的段星宇,一个是坐镇一方鱼肉乡里的徐浩天,另一个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巨灵虎,还有就是张一鸣了。这几个人当年都参加过围攻叶子胜,除了张一鸣在江湖上受人敬仰,其他的不值一提。”右边少年为自己的这番高论,而洋洋得意。
左边少年恍然道:“而且叶衾寒是林默筱的儿子,这属于华山派内部的事,其他门派就算要杀叶衾寒,肯定也不会加入这个除魔会。”
“对,因为现在无论谁杀了叶衾寒,都可以扬名立万,谁也不会傻到自己出命杀人,功劳却让他人得去。”
左边少年又道:“可是,叶衾寒今天会来这里吗?”
右边少年拍了下左边少年的肩膀,道:“肯定会来。”
“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在张一鸣死后,我派了两个心腹去了华山南峰,他们在暗中藏了一个月,在一天深夜终于见到了叶衾寒,并将我写的信转交给了他,只要他看到信,他就会来这里。”
“你信里都说了什么?”左边少年好奇问道。
右边少年得意道:“信中,我告诉他,一个月后我在这里见不到他,就会在江湖上散播林默筱同张一鸣的一些事情。”
左边少年闻言大笑,好奇道:“张一鸣同林默筱的事,你真的知道吗?”
右边少年叹了口气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威胁他,毕竟他神出鬼没的,到哪里才能碰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