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熙语气极为平和,可大殿上众人脸色全都变了,慕禹更是满目杀意的怒瞪着威远侯。
该死的老狐狸,口口声声说要帮他们慕家,结果却暗中找了别的人来结盟,甚至还想要自己当皇帝,真是可恶。
“还有许多差不多的书信。”
墨眸沉冷的看着威远侯,顾晨熙接着道:“威远侯,这上面的每个字都是你的亲笔书信,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我……”
张了张嘴,可威远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才好,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书信确凿,搞不好顾晨熙还会有别的证据。
可就这样认罪被惩治,威远侯又觉得万分不甘,凭什么,别人都有造反的野心,他堂堂一个侯爷就不能?
坐上皇位的顾晨熙不是也没有皇室血脉么,凭什么他有人脉有能力却做不得?
越想越不甘的威远侯猛然间站起身,怒声道:“本侯和先皇也曾有着交情,在大赫有颇有威望,凭什么你顾晨熙能坐得这皇位,本侯就做不得?”
“哦?”
薄唇轻勾起一抹冷残的弧度,顾晨熙冷冷开口:“因为我有太皇太后的亲笔谕旨,还有一百二十万的勇猛大军,威远侯你又有什么?”
由于两人的位置一上一下,在威远侯这个角度,能明显看到顾晨熙眼底那赤裸裸的嘲弄之色。
威远侯有些狼狈,相对比顾晨熙的优势,他简直一无所有,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主动选择和玄凌天合作,希望玄凌天能用西域的虎狼之师来帮他。
但这些都是在初春时才有的想法,因为顾晨熙当时根本拿西域毫无办法,而他也正是如此才想要和玄凌天一起合作的。
只是威远侯万万没想到,顾晨熙竟然反败为胜,不但没输反而还得到了西域的十五座城池。
对于玄凌天的想法,威远侯百思不得其解,但更多的则是鄙夷,之前信誓旦旦,现在却被顾晨熙打的屁滚尿流,早知道玄凌天会这样,他一定不会写这些书信。
坐在上位的顾晨熙不动声色的将威远侯的神色尽收眼底,沉声道:“威远侯你这通敌叛国本该死罪,但先皇与你有八拜之交,你又没做出实质性伤害大赫的事,只要你将你在朝堂上的同党全都指出来,便可安然回你的家乡养老。”
这个办法还是涵儿昨晚随口说了句,顾晨熙才会改变主意,否则以他的习惯,是会直接处决了威远侯,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让我做这个?”威远侯一脸不悦,这种得罪人的事他怎么好做,这顾晨熙实在是太阴险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
顾晨熙嗤嗤一笑,笑声沉稳而带着丝丝沙哑,大殿中的大臣全都忍不住低下头。
是啊,顾晨熙既能查出威远侯这藏得隐秘的信件,自然也能查出来他们这群人里面哪个忠心哪个不忠心。
新皇上任之前,必然是要大换血,有些有异心的人,不自觉的脸色变了变,生怕威远侯会将他们给咬出来。
“你觉得我太狠心了,让百姓生灵涂炭也不管不顾,甚至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是不是。”
猛然站起身,南宫玥菡眼眶微红,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往下掉,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激动。
见自己的心爱之人哭了,顾晨熙也一下子慌了神,略显笨拙的用手指去擦那眼泪:“都说怀有身孕的人性情不定,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看你就觉得是真的。”
“你!”
南宫玥菡更加的委屈了:“还不是看你沉默不说话,以为你以为……”
“你想多了。”
轻轻将女人搂进怀里,顾晨熙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你的话,与其让现在的情况更加混沌,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统一四国。”
看着南宫玥菡震惊到不敢置信的目光,顾晨熙一字字薄唇轻:“现在的四国之间的关系已经被玄凌天彻底给改变了,我们不得不打破这个规则,与其让玄凌天得了好处,不如我们来做这件事。”
这件事他考虑了不止一天两天,所有一切的后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即使有那种难以令人接受的后果他也会欣然接受。
“这……”
长睫敛下眼底复杂的情绪,南宫玥菡轻声道:“晨熙,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支持,只是我们要先解决目前的麻烦。”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计划,他们也应该先解决目前大赫朝堂的纷乱,还有那个手持二十万大军的慕禹,一切都必须等晨熙帝位稳定才行。
顾晨熙默然点头,确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朝堂上那些大臣。
……
吃过早饭,婉拒南宫玥菡要跟着一起前去的建议,顾晨熙独自一人来了皇宫。
因为昨日太皇太后的谕旨已经公布出去,整个大赫都知道三日后是太皇太后的葬礼,同时也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对于顾晨熙要登基为帝的事,帝都中的百姓一半认为顾晨熙心系百姓坐在这个位置上当之无愧,另一半认为顾晨熙没有皇家血脉不合适。
而朝堂上,还未等走进大殿,顾晨熙就听到里面传来大臣的笑声议论,墨眸微眯,快步走了进去:“呵,还真是热闹的很呢!”
霎时间,所有大臣全都闭了口,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其中,只有慕禹冷着一张脸:“顾将军是来安排太皇太后的葬礼么,这种事三公主来做更合适吧!”
顾晨熙踏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高台,径直坐在那象征着皇权的龙椅之上,冷眸环视一圈,最后稳稳的落在慕禹的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慕将军,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三公主怀有身孕,你觉得她出来主持好?”
男人浑身所散发的冰冷杀意让慕禹背脊一凉,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无比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