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无月无星，城外小路漆黑一片，徐恒没有火把，也没骑马。山间骑马本就很危险，何况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碎云城的灯火闪耀在背后，随着徐恒的前进，很快被甩掉不见。

到达山间通道时已是半夜，冷冷清清，负责看守入口的剑仆盘膝而坐，抱剑而眠，身后是一扇被关上的门。

传言果然不可尽信，说好的今晚就出发呢？结果全跑到何府喝酒吹牛去了吧。徐恒撇撇嘴，笑了，剑仆默默睁眼，认出了徐恒，起身准备开门，玄衣青年摆摆手：“我要走另一条路。”

剑仆点点头，继续抱着剑闭目打坐。徐恒转换方向，朝剑主试练之路走去。

第一次上山时，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走到栈道，这次夜晚重走，徐恒没在意时间，慢悠悠的爬山，走到山间栈道后也没有休息，一鼓作气的走过那条险道，来到剑孔岩道外的台阶上。

黝黑的通道前，山风飒飒，徐恒深吸一口气，集中心神，踏入岩道。

蒲峰手持无锋重剑，映照出的颜色是纯正的黑色，徐恒手持天乾剑是青白，剑辰拿着地坤剑是土黄，手持两剑之后变成纯正的白光。

而徐恒，手中无剑，踏入的第一步却险些摔倒，岩壁上传来巨大无比的吸力，徐恒连忙稳定住身子，却小心的没有触碰四周的岩壁。

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却被身周的颜色惊呆——

红橙黄绿青蓝紫……

无数色光闪过，变化不休，没有一个颜色停留出超过一息。

徐恒稳定住心神和身形，踏入第二步。

变换停止，无数光芒同时出现在徐恒身边。

前路和后路变得清晰，徐恒缓缓适应周围的吸力，不理光色，迈步向前。

随着徐恒的艰难前进，岩壁上的光色缓缓变化，光芒之间互相吞噬融合，最后定格成半黑半白，各占一半，谁也奈何不了谁。

徐恒心如磐石，对身边的情况不管不顾。上一次走的心不在焉，这一次却使出了浑身力气，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前进前进在前进。

在不知不觉间，黑与白慢慢混合，最后变成灰，

灰，穿插于黑白之间，比白色深，比黑色浅，不比黑与白纯粹，也不似黑与白的单一，幽幽淡淡，如混沌，如天地初开最中间的颜色，是最像人心的颜色。

徐恒没有在意过自己带来的颜色，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混沌的心态中，直到离开剑孔岩道，来到剑心试炼的岩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