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鲅对纱子栀,是真心的。
“可我们分手了。”
纱子栀抿直了双唇,“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骗了我。”
纱子雕和茹杉梦懵了,异口同声,“啥?”
王鲅双唇紧抿,微垂下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
纱子栀愤怒的瞪着他,说:“当初他送我回去根本不是自愿的,是耀材祯要求他送我回去的,不仅如此,我还在手机里看到他私底下抱怨耀材祯让他加班送我,他嫌我麻烦!”
王鲅低声解释,“只有第一次,后面都是我自愿的,我吐槽之前,并不知道接的人是你。”
纱子栀却根本不听,“可你后面也没有说!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出现有多心动吗?”
当时她被公司的人排挤,情绪低落又无助,王鲅的出现就是一道光照亮了她的心。
“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来接我,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你!”
纱子雕:“……”
这狗血的剧情发展,从未让她失望过。
事情最后闹到不欢而散,纱子栀愤怒的快步走在前面,纱子雕在后面追赶。
“纱子栀,你等等我!”
纱子栀忽而顿住脚步,冷声说:“姐,你知道我因为耀材祯在公司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吗?”
纱子雕瞳孔微缩,纱子栀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回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是因为谁!而你还想着把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这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我做不到不恨你。”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先让我一个人静静。”
纱子雕脚步一顿,近乎无措的看着她离开。
茹杉梦眉头紧拧,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
隔天早上,所有当事人无一幸免,皆顶着个黑眼圈出现在阳光下。
纱子雕的眼睛都哭肿了,茹杉梦满脸崩溃。
“纱子雕啊,你哭了一个晚上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听了纱子雕一整晚的哭声,现在一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里都能回荡起她那哀怨悲伤活像怨鬼啼哭般的声音。
纱子雕绝望的靠在椅背上,灌口水补充水分,任由刚喝下的水从眼角里流出来。
开车的茹杉梦瞥了一眼,彻底绝望了。
这孩子是没救了啊。
而前方的大巴车也并不平静,原因是原本应该坐着豪车潇洒回去的耀材祯此时却坐在了纱子栀的身旁。
纱子栀顶着跟耀材祯同款的黑眼圈,感受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浑身僵硬,欲哭无泪。
“听说你跟王鲅分手了?”
耀材祯突然开口,纱子栀愣了一下,出于对耀材祯的畏惧,连忙回应:“是,是的。”
耀材祯扯出一抹笑,说:“那我就有机会了。”
纱子栀看着他那一眼假的笑容,尴尬的笑了笑。
耀少不会觉得这会儿的自己魅力无穷吧?
“昨晚没睡吗?”
耀材祯还在想办法释放自己的魅力,纱子栀打着哈欠应付说:“嗯,睡不着。”
“那趁还有时间,睡一会吧。”
耀材祯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纱子栀的身上。
纱子栀的心口一动,身上的外套还留有余温,披在身上暖了她的身,也暖了她的心。
她抿了抿唇,压制住自己嘴角的弧度,正要开口道谢,却发觉身上的外套被一把扯走,她回过头一看,只见耀材祯霸道的抓着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仰头张嘴睡的一脸香甜。
纱子栀:“……”
心动在一瞬间。
心碎也只在一瞬间。
她扶了扶胸口,让自己保持平常心,毕竟她心里十分清楚耀材祯接近她的目的,正打算闭上眼睡一觉平复自己的情绪,却忽而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鼾声。
纱子栀:“……”
原来,霸道总裁,也会打鼾。
一时之间,耀材祯鼾声在封闭的大巴车里三百六十度环绕回响,吵得整个大巴车上无一人能入睡,离耀材祯最近的纱子栀也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而耀材祯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也随着这越来越大的鼾声一点点的破碎殆尽。
到达公司门口的时候,纱子栀仰靠在窗口,神色崩溃又绝望。
她……好想睡觉啊!
茹杉梦直接将纱子雕送回了家,纱子雕脸色青白,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依旧还没有修理的大门,摔在床上,不省人事。
耀氏老宅,刚回到家的耀材祯打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露出了和耀材祯有五分相像的面容,他是耀氏掌权人,耀潍天。
“听说,你连一个团聚晚会都没办好?”
耀潍天面无表情的盯着耀材祯,神色不怒自威,“你这样以后还怎么继承耀家!”
耀材祯脸色紧绷,“发生了一点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失误的理由。”
耀潍天的话语严肃,“我原本以为这种小事让你来办绰绰有余,现在来看,是我高看你了。”
耀材祯脸色一沉,“是,是您高看我了,毕竟您从头到尾都只在意那个叫己怜的贱人!您有认真了解过我吗!”
话语刚落,耀潍天脸色惊变。
“砰!”
他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扔向耀材祯,最后擦着耀材祯的耳朵摔在了门上,溅开了一片水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耀潍天额头上青筋迸发,怒不可遏:“那个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叫?”
耀材祯的眼里凝聚着赤.裸裸的恨意:“是她害死了我妈!”
耀潍天神色一滞,眼里的怒火逐渐褪去,化为一片复杂:“我跟你说过,你妈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那她是谁?你为什么天天看她的照片!你把我妈当成了什么!”
耀材祯冷声质问,双眼赤红。
耀潍天面容紧绷,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闭眼,挥挥手说:“有空,去看望你奶奶吧。”
耀材祯只以为耀潍天是心虚,顿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的瞬间,眼底的恨意狰狞刺骨。
他永远都不会让耀潍天知道己怜那个贱人还跟别的男人生下了两个女人!
他要将自己受到的痛苦,都报复在她们身上。
耀潍天看着书房的门重新紧闭,他抿直了嘴角,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和纱子栀有几分相似,她笑魇如花的看着镜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幸福。
耀潍天的手轻轻的摩挲着照片上女人的脸,眼里溢满了愧疚。
沉默许久,一声重重的叹息落下,他将抽屉合上,再次尘封过往的一切。
晚上,纱子栀下班后却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游荡,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纱子雕。
对纱子雕,她心里有气。
可是再气,纱子雕也是她的亲姐姐,她唯一的依靠。
不知不觉,她就晃荡到了自家小区楼下,犹豫了半响,她还是不想现在就回去,正转身,却看到了小区正大门的门口,放着一个轮椅,而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容绝美的男人。
要真的让她形容有多美,那就是美的如梦如幻,不似真实存在。
她看呆了,却听男人操控着轮椅缓缓向她逼近,用清悦好听的声音问:“你好,请问a栋楼怎么走?”
纱子栀连忙回神,说:“啊,我带你去吧,我家正好是a栋的。”
这么美的男人,她不忍拒绝。
“谢谢。”
男人微微一笑,态度礼貌又温和。
纱子栀偷偷打量着他,见他身上穿着病人服,问:“你是来这里找人吗?一个人过来吗?”
男人点了点头,缓慢的操控着轮椅跟着她,她抿紧了双唇,于心不忍。
“我帮你推吧。”
眼前这男人一定是因为没钱治病被家里人遗弃又被医院赶出来。
来这里估计是来找抛弃自己的家人,否则也不至于以这么狼狈的模样出现。
她伸手试图抓住轮椅的把手,却抓了个空,她抬头一看,是男人操控轮椅灵活的避开了她,她愣了一瞬,却见男人温和的拒绝:“不麻烦了。”
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无意间瞥见了男人病服上的名字:桑祜彦。
她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来到a栋大门口,她说:“这里就是a栋了。”
桑祜彦一听,抬头看着纱子雕所在的楼层,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里溢满了温柔。
“请问电梯在哪里?”
他左右张望,并没有看到电梯。
纱子栀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这,没有电梯。”
穷人,不配拥有电梯。
桑祜彦:“……”
“你是要去几楼?”
终究是不忍心看到桑祜彦那落寞的模样,纱子栀轻声询问。
桑祜彦撑在轮椅两侧的把手,一用力站起来,“三楼。”
纱子栀惊讶的问:“你能站起来。”
桑祜彦:“……我只是伤到了腰。”
纱子栀眼睛一瞪,“就只伤到腰你家里人就不管你了?太过分了吧?”
桑祜彦:“……”
“咳。”
纱子栀后知后觉的尴尬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真是个可怜人啊。
也不知道得是多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忍心因为这么一点病就抛弃他。
桑祜彦被纱子栀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正想说什么,却见纱子栀主动上前,说:“我扶你上去吧?慢慢来。”
桑祜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旁人的触碰。
纱子栀只好收回了手,走在他的身后,心惊胆颤的看着他一点点爬上三楼。
“我还是扶你过去吧,三零几?”
她看着都累。
他的家人到底做了多少孽啊,让一个病人这么折腾?
桑祜彦淡然的理了理衣服,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纱子栀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自立自强又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格,得是小时候受了多少苦才养成的。
“好。”
为了不伤到桑祜彦的自尊心,她只好答应并故作淡然的往前走。
可她走到哪,桑祜彦就跟到她,并且还有继续跟下去的趋势。
她只以为是巧合,直到桑祜彦和她停在了同一个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空气中尽是无处遁形的尴尬。
作者有话说:
0点整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