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个人欠咱家钱啊?”寇溪心中的疑虑更多了起来:“他问我大舅现在身体咋样,还问我姥姥来着。说是去农场找过咱家,但是咱们家都搬走了也没找到。后来去了沈阳还是哪儿去看以前的同志去了。”
“他就问你大舅跟你姥了?你咋说的?他打听没打听你妈啊?他知道你是谁不?”寇德旺忽然变得十分紧张起来,连音调都变了。
王雅芝在一旁也听出不对劲来,忍不住问道:“老姨夫,这人是谁啊?”
“啊,就是一个知青,以前受过咱家很多恩惠的。他自己说以前咱姥姥对他挺好的,他也是认识你跟我妈。问我是老郑家啥人,我说我妈是郑卫红。他就问我爸是不是寇德旺,我当时也挺惊讶的。爸,你们是老熟人啊?”寇溪心里像是打了鼓似的。
“不知道!”寇德旺忽然发起怒来:“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寇溪还想问什么:“不是,你咋这么生气?他到底是谁啊?”
“别墨迹了!”寇德旺忽然大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不悦跟不耐烦。闭上眼睛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的靠在椅背上睡觉。
寇溪跟王雅芝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疑惑。王雅芝冲着寇溪做口型,无声的问着寇溪:“咋回事儿啊?”
寇溪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
忽然寇德旺睁开眼睛,看着寇溪冷声问道:“他还说啥了。跟你要咱家电话号码了么?”
“我把大舅家的电话给他了,是他自己说跟大舅关系好的。我没跟他说我在哪儿干啥的。”寇溪越说心里越没有底气。
“嗯,那就好。你大舅不带搭理他的!”寇德旺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又靠回了椅背。没几秒钟又坐直身体,冲着寇溪高声:“以后要是还碰见他,绕道走,他跟你说话就当狗放屁!别搭理他!”
“爸,他是谁啊?干啥的啊,跟咱家有仇啊?”寇溪小心翼翼的看着寇德旺,想从他反常的态度里找到真相。
寇溪对着喝着一口一口滋滋喝白酒的寇德旺也很无语,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年纪的老大爷们为啥出门坐火车总得整点小拌菜、香肠、白酒、花生米或者干脆来点干豆腐卷大葱?
虽然她平时也吃,但是在这种公共场合吃大葱喝白酒打着饱嗝放着屁,真的没关系么?
寇溪庆幸自己买的是一圈的座位,这要是对面住着小年轻可真是要恶心死人了。也庆幸寇德旺经常出门,还算有过几分见识也知道收敛。总不至于喝的正酣的时候脱了鞋抠脚手舞足蹈惹人侧目。
“姥爷!”还是兜兜看不下去,满脸嫌弃的抱着白酒瓶:“你不要喝酒了,臭臭哒,好难闻。妹妹都要被你熏晕了!”
米乐在家里面那是绝对的食物链顶端,不仅牛牛跟兜兜将她捧在手掌心,寇德旺简直就将她当女王一样的宠。平时寇溪劝老爷子不听,就让米乐开口。
这一次也一样,听说米乐要被自己熏晕了,寇德旺立马将酒瓶子给收起来。将凌乱的桌子打扫一番,破天荒的捂着嘴打了个酒嗝:“嗝”
米乐非常配合的身子一歪倒在寇溪的怀里,翻着白眼斜着嘴巴装死。兜兜见状立即大喊:“你看,你看妹妹昏过去了。”
王雅芝坐在寇德旺身旁,连忙拿出来一个橘子递给寇德旺:“吃个橘子去去酒气吧,看把你大孙女给烦的!”
“米乐,好好的坐起来。”寇溪摸着女儿的头发:“跟姥爷说,小酒怡情大酒伤身。”
米乐奶声奶气的学着:“小酒怡情,大酒伤身!”
“好了好了,不喝啦,不喝啦!”寇德旺瞪了一眼女儿,双手掰着橘子。将那橘子瓣一分为二,分给米乐跟兜兜一人一半。自己则是将橘子皮丢进嘴巴里,眼睛都不眨的嚼着。
“姥爷,你怎么吃橘子皮?”兜兜眼尖的指着寇德旺大呼一声。
“嗯!”寇德旺闭着眼睛,用力的嚼着橘子皮。
米乐窝在寇溪怀里,指着寇德旺小声嘀咕:“姥爷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