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明明很不喜欢自己出去做生意,却又每天接自己下班的男人。
那个从一开始就将照顾自己视做己责的男人。
那个察觉出自己处心积虑赚钱,明明心有底线却还要赚外快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想要改变现状了,不是因为她太想要赚钱了。霍安也许就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她都不敢想象这到底是生离还是死别。
“那你现在后悔吗?”王雅芝不知道霍安其实还活着,颇为惋惜道:“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给你留下这么大的负担。你恨他么?”
“从未恨过他,是恨自己对他不够好。”
王雅芝觉得自己憋屈死了,心口火辣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剜。
“真好啊!你们真好啊,若是他泉下有知会很高兴吧。可是我们不一样了,我们是越来越差劲。以前他对我那么好,他妈对我比对他还好。家里有什么都想着先给我。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变成这样了呢?”
王雅芝始终想不通,总是惦记着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好。想着自己为老于家付出的一切,心有不平。
“姐?难道你从没想过。当年为什么他们会对你这么好?或者说,他于大明只能对你好!”
哭泣声戛然而止
有了王雅芝,寇溪家里面就利索了很多。毕竟家里面有两个孩子,再干净的人也控制不了他们的顽皮。
“以前我就说你瞎干净!”王雅芝一边拖着地一边打趣寇溪:“我那时候就跟你说了,什么穷干净的毛病都会让孩子给治服了。”
寇溪噗嗤一声笑起来:“是呀,以前听两个人唠嗑。一个年长的对那年轻的说‘你还有洁癖,生个孩子你试试?’以前还真不理解,现在当妈了,还真是不一样。有时候看见米乐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我的头就要炸了。无数次安慰自己‘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雅芝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话,乐的差点一口气呛到了。
“你家牛牛听话,你换成别人家那些狗都嫌的小子。上房揭瓦,玩的够呛。那天我回家看见兜兜在屋里哭呢,我寻思这又咋地了。”王雅芝大笑:“她奶做饭做到一半苞米杆子不够了,就出去抱捆柴火跟人说闲话的功夫。她把灶台上放着的粉条子都给烧了吃。问她还犟嘴撒谎,那吃的一嘴小黑猫似的,当谁看不见呢!”
寇溪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眼子都长在脸上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忙着,听见屋里头怎么没有动静了呢。”
“孩子没动静,准保是在那捉妖呢。”王雅芝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只有惹祸的时候才能消停一会,捅捅咕咕肯定没干好事儿。”
两个当了母亲的姐妹玩笑了一会儿,关了灯躺下来休息。
寇德旺与牛牛睡在里面的小卧室,寇溪与王雅芝之间躺着米乐睡在外间的大床上。
“妹子,你现在还想着他么?”王雅芝忍了几个小时,终于还是禁不住好奇。
“想啊,怎么不想。”寇溪语气里难掩寂寞:“闭上眼睛,他就在我眼前晃。以前活着的时候聚在一起的时间那样短,可是总有个盼头。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才能见面,她不敢往深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