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兰抱着孩子歇斯底里的大吼:“跟我有什么关系?孩子丢了我也很难受。你凭什么怪我?是你自己没看好孩子,把他整丢了,你有脸怨我?”
她怀里的小女儿被母亲突然间的大吼吓得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小脑袋怯怯的伏在母亲的肩头。
“你!”吴玉兰的婆婆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的脸哆嗦道:“要不是你做损,怎么就我孙子自己丢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没丢?你问问村里的人,谁不说是你的报应。就你能,就你厉害!你到处抓怀孕的,人家愿意生老二老三,宁可罚款你都不干。你破马张飞抓着人家去打胎。所以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报应在我们老孔家的身上。让我们家断子绝孙!”
说着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的嚎哭:“我的大孙子呦!我可怜的大孙子,你到底在哪儿啊。你是死是活给奶奶一个信儿啊。我没脸去阴间跟你爷爷说啊。”
说着她开始啪啪抽着自己的嘴巴:“我是个罪人啊,我没看好啊你。”
又开始哭自己的老伴儿:“国庆他爹啊,我对不住你啊。让这么一个扫把星进了家门,断了老孔家的根啊。啊啊啊,吴得本儿你个王八犊子。你生下来个败家娘们祸害我们家啊。”
孔国庆离老远就听见自己老娘的哭声,疾步往家走。越近听得越清楚,自己的老娘又开始哭自己那个被拐走的儿子了。
听见她开始骂妻子,连忙加快脚步开了门冲进家里面。
“娘!”孔国庆看见老太太坐在地上抑扬顿挫的嚎,上前拉着他哽咽一声:“地上多凉啊,快,快起来!”
寇溪莞尔一笑:“那好吧,眼睛雪亮的劳动人民。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让你这样愤怒?”
“你身为一个军人家属,你怎么能出去做小商小贩呢?你这是在给军队抹黑!”吴玉兰插着腰振振有词:“我们村里好几个妇女都嫁给了军人,有一个还是排长家的军属。”
“我知道,姜排长的媳妇儿陈虹!”寇溪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来:“那又怎么样了?”
“她就是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本本分分的做人!”吴玉兰又将张教导员的妻子王珊,刘教导员的妻子田芳都搬了出来。
“这两位军属,她们丈夫的级别也很好,跟你也差不多的样子。可人家却是咱们村里最有素质的女人,尤其是张教导员家的王老师,人家那可是小学里的主任。年纪轻轻大有作为,人家就是一个很朴素的园丁。”吴玉兰越说越生气:“倒是你,自打来了咱们村里就不消停。你个人作风问题现在已经开始影响到了整个村里。这是不对的,也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寇溪被她一顶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年的吴玉兰会在一干红卫兵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年轻的妇女主任。她这移花接木混淆概念的本事太厉害了。
“这位吴大姐!”寇溪一脸无语:“吴主任!”
她看着眼前皮肤晒得黝黑,脸颊上都是晒伤斑的吴玉兰:“我又不是投机倒把的坏人,我能做什么祸国殃民的大事儿?我就把高大娘家的蔬菜煮一煮卖给别人。我又没有强买强卖,凭什么你不让我干我就得不干啊?”
“但是你卖的太贵了,谁都知道一把香菜不值钱,你却卖的那么贵?你还说不是在剥削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吴玉兰狂轰滥炸,说的义正言辞。
“我有逼她们买吗?我不需要成本吗?我熬的汤底用的是大骨头,每天都要换大骨头的。这不需要钱是吗?芝麻酱有多贵你不懂你就不要瞎掺和!”寇溪冷笑:“吴主任这么大的一个官儿,见过这么多世面,说话头头是道的。我问你,山楂多少钱一斤?一瓶罐头有几个山楂啊?怎么罐头就能卖的那么贵,逢年过节还奇货可居的?你怎么不管管那些啊!”
吴玉兰振振有词:“那不是我该管的,人家都是那么卖的,我倒是想便宜一点,我说的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