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霍安忍不住喊道:“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正常刷了一下家具!”
“咋不一样啊,你回来没看见么,整的跟市里的楼房似的。我去你们家都不敢下脚!”霍娇娇扒拉一下罗家三姨,挤着眼睛撇嘴:“哎呦,进屋还得换趿拉板子,不知道的以为在楼里住呢!”
“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寇溪急忙解释道:“就是我们那屋太冷了,整了个锅炉加了几片暖气片。屋里头太干了,我平时愿意拖一拖地。”
正说着罗家老爷子进屋了,众人打住话题将老头迎了进来。看见霍安,老爷子激动了半天,一手拉着寇溪一手拉着霍安。嘴巴张了阖,阖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隐隐有呜咽的声音从嘴巴里传出。
“姥爷,你别伤心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霍安笑着安抚老头,寇溪在一旁乖巧的任凭老爷子用自己的手背擦眼泪。
“哎呀,行了行了!”罗家大姨忽然开口嚷嚷起来:“好日子哭啥呀,这回见到你大外孙子了,可得高兴了吧?不行哭了,多跟你大外孙子唠唠嗑,一会儿就吃饭了!”
罗家三姨、罗家大舅妈、二舅妈也都过来劝和。老爷子这才止住了眼泪,破涕为笑问着霍安在部队的情况。
霍安的姥姥一直盯着寇溪看,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寇溪:“孩子,你多大了?你家里都有谁呀?姊妹几个都嫁人了么?”
寇溪一一回答:“我过年二十一了,家里头就我一个闺女,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爸跟我爷爷奶奶一起过。”
“啊?”罗家老太太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看向霍娇娇:“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霍娇娇点点头:“恩,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哎呀,那可不行啊!”罗家老太太面露愁容:“咳咳”她趴在枕头上费力的咳嗽了一阵,仰着头一口一口喘着气。
寇溪看出来了,老太太这是有哮喘的毛病。大口张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感觉吸气还是非常费力一般。
“你们俩都没有了妈,以后可咋整啊?生了孩子谁伺候你啊?坐月子咋办呢?”
寇溪愕然的看着罗家老太太,她是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当年结婚的时候,似乎自己的奶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后来不怎么的,这件事也成了不必要的理由搁浅了。
此时罗家老太太提起来,寇溪竟然无言以对了。
一旁的霍娇娇却道:“哎呀,姥啊,你操心这些干啥。她要是生孩子了,我就去伺候月子呗。我都生了两个了,这还怕啥呀。”
霍娇娇抬起头看着寇溪,以一副她从未听过的神气口语说道:“再说了,到时候请个保姆的也不是啥大事儿。你们就别操心这些没用的了!”
寇溪愕然的看着霍娇娇,仿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霍娇娇刚刚说话的样子,语气里透露出来的不屑表情里显露出来的傲气是寇溪从来没见过的。
“那感情好”罗家三姨震惊片刻之后,悻悻的嘟囔道:“真是有钱啊!”
寇溪看向霍安,发现霍安并没有否认。脸上也没有惊愕的表情,似乎对这个做法十分人同似的。他思忖了片刻抬头点头:“恩,大姐这个主意不错。”
“哎呀,以后的事情再说吧。”霍娇娇弹了弹裤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索性抬起头对着罗家大舅道:“大舅啊,开春的化肥、种子都买了么?今年是种苞米还是种黄豆啊?”
罗家大舅是个务农的老手,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种黄豆呗,种黄豆能挣点钱!”
霍娇娇撇嘴道:“种那点黄豆能挣多少钱啊?现在啊农民的日子不好过,一年吭哧瘪肚的也只能吃点大米干饭饿不死。我爸都说了,今年要把地包出去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卖豆腐呢!”
“哎呀,二姑夫人家自己有手艺能做豆腐。我们能干啥呀,只能撅腚在地里干活了。”罗振兴是罗家大舅的长子,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他长得很瘦弱,皮肤黝黑一双大板牙不甘寂寞的凸在嘴巴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