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柜子又往外走,蹲在走廊里看着寇溪的鞋子:“我跟你说,这个屋原来有点李翠莲的破东烂西。寇溪要给送回去,她老说没有地方。后来寇德旺有一回来了,住了两天说这屋太潮了。他掏钱又重新装修了一遍,装的锅炉暖气又把家具刷一遍。她闺女要干啥他就干啥,正好把李翠莲的东西给送回去了。”
霍娇娇欣赏够了寇溪的鞋子,站起身来扶着墙活动活动她的腿。
“你以后多留点心眼,寇溪一个月八十块钱的工资,就是天天吃肉都花不了。你自己的钱自己攒着一点,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你好用。”霍娇娇将自己的逻辑输送给霍安。
“你们两个现在是两口子,你的钱给她花天经地义,她的钱给你也是天经地义。你说寇德旺又没有儿子,那钱最后不都是这个闺女的么。他的钱就是寇溪的钱,寇溪的钱就是你的钱。”霍娇娇美滋滋:“你知道为啥我最愿意这门婚事不?”
霍安低头不语,霍娇娇笑着说道:“因为老寇家有钱啊,他们家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早晚是要绝户的。绝不绝户跟咱没关系,以后她爸的钱她爷爷奶奶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要是搁别人身上,我还担心得像个养老姑爷似的伺候他们。你又不在家,也伺候不着他们。”
“你说我说得对不?”霍娇娇美滋滋的望着弟弟:“等钱墩儿初中毕业了,我也让他去当兵去。到时候就去你那,你给撒么撒么看看有没有家里条件好又是一个闺女的。咱们也找个这样的,我儿子也能少辛苦几年。”
这样的价值观霍安实在是不敢苟同,可他了解自己的姐姐是个认准了死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得主。跟她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纯属浪费口舌。
她说什么,自己听着就是了。做不做看自己,这不是外人能够左右的了的。
吃过了饭,大家又玩笑一会儿。霍娇娇就要走了,霍安将霍娇娇一家四口一路送到了村口。钱明赶着车,冲着霍安晃了晃马鞭。霍娇娇坐在马车上,蓝色厚实的围巾将整颗头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对霍安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太冷了,你别惦记了。哪天你想去看姥姥,你过来跟我招呼一声,我也跟你去。”
又嘱咐霍安:“你不用买啥东西,咱姥、姥爷岁数大了啥也吃不了,最后都便宜他们了!”
霍安点点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眼前,这才往家走。
回到家里面,看见寇溪已经将回门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惊愕的问道:“这不是你买的么?那屋没准备吗?”
寇溪冷哼:“人家说没寻思你能回来,所以没买。说本来也没准备让我一个人去的,家里头现在有点自己家吃的肉还有点豆包,让我带回去。”
“哼,真行啊,让我拿粘豆包回去。怎么不让我拿苞米杆子回去,正好烧火用!”寇溪本不想冲着霍安发脾气,可是一来刚才霍娇娇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二来那屋的几个牛鬼神蛇也真心把她气够呛。
“今天这个钱,我补给你!”霍安不愿意说自己姐姐的不是:“大姐不容易,你也多体谅体谅她。”
“结婚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但是这个家跟我一个妈生的就只有我大姐,人吃五谷杂粮都有自己的毛病。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大姐肯定不会不管你。就是冲着我,她也不会害了你!”霍安低声劝寇溪:“她这个人有嘴无心,你不要放在心里头。你只要知道,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就行了。”
寇溪深吸一口气,她不想跟霍安吵架,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只希望拉近彼此的距离。
可是刚才霍娇娇做的那么过分,霍安却只是轻飘飘的来一句‘有口无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千万万语最后汇成四个字。
霍安看着背对着自己生闷气的寇溪,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能说什么。
“我去借辆车!”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逃离此地。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亲姐姐跟老婆之间,总要有一个人退让。
她在婆家已经水深火热了,总不能连一个同盟军都没有吧。
霍安一边往发小家走,一边暗暗发誓一定要快一点将寇溪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