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贵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先往炕那边望去,炕上铺着一个淡黄色棉布做的大褥子,大小刚好将整个炕面铺满。寇溪又做了几个方方正正的靠垫,挨着墙摆好,用的是大红色。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脱鞋上炕,舒舒服服的靠着睡一觉。
看着霍安生母陪嫁的樟木箱子,霍大贵也晃了神。那次霍娇娇回来,将寇溪的化妆品都给砸碎了。家里人谁都没敢吭声,寇溪下了班请了油漆工来家里头。将炕柜、樟木箱子、写字台、电视柜全都搬了出来。然后全部刷上了白色,那味道在院子里散了一个礼拜的味儿。
而如今那白色写字台上,靠着墙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化妆品。
樟木箱子对面原本黑蓝色格子沙发上铺着与炕上同一个颜色的沙发罩。沙发上摆着红色三个靠枕,淡黄的颜色让整个房间都柔和起来。
整个屋子因为白色家具,确实比自己屋里面更亮堂一些。
窗台上摆着寇溪养的花盆,因为屋里面暖和已经开了花骨朵了。窗台下面,是寇溪请人打的一个铁架子。一共两层长度与窗台持平。每一层都摆着一个长长的木槽。里面放了土,种了蔬菜。底下那一层是栽的蒜苗,上面的那层则是种了韭菜。
窗台两侧墙角一边是电视柜,另一边则是洗手架。在阳光照进来,略过青葱的植物撒到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雪花膏特有的香味。
霍大贵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败家啊!”
“别胡说八道!”李翠莲翻了个白眼:“啥话都说,让人家听见了不得将就你爸吗?你虎逼呀!”
高丽曼一脸委屈:“我说的本来就是嘛,你看我爸多向着我嫂子啊。啥时候这么向着过我呀!”
“那不是因为寇溪给家里头挣了钱了吗?现在不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嘛!没有这事儿的时候,你爸啥时候对她这么好了?结婚之前都没有大方过,现在能大方是为了啥?”李翠莲摆摆手:“你爸那个人,无利不起早,我还不知道他。你没听说,寇德旺给送了一个后鞧?人家老寇家也知道他那个死样,怕亏待了寇溪,使劲儿舔呢!”
高丽曼撅着嘴巴:“我还是给老霍家生了个大孙子呢,我也是个大功臣了吧。”她小心翼翼:“是不是因为我娘家没给送东西,我爸刚才说给我听呢?”
“哼,是说我呢!”张瑶一脸的怨愤:“这不是亲爹就是不行,这才回来几天啊,就开始要钱了。妈,那霍娇娇回娘家你也给她甩脸子。都是嫁出去的闺女,谁比谁差啊!”
李翠莲没接话,心说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真是一分钱都没拿出来过,张嘴就要吃冻梨,谁愿意啊!
可是这话她不敢当着儿媳妇面前说,只能悻悻的劝女儿:“你一天天就多心,心眼子比那针鼻儿都小。那不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吗?谁让你们叨叨寇溪?寇溪好歹还有东西分下来,你爸正在那高兴呢,显摆呢。你们当啷一句当啷一句,让他不痛快,骂你们一顿都是轻的!该!”
高丽曼这边松了一口气,既然婆婆没有那个意思,她也就不怕了。可是张瑶却不这样想,她背着李翠莲看着电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腹议:“真是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要是我亲爹还在,我能受这个罪?来了霍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总有一天,我一定要笑着看你们所有人哭,给我等着!”
寇溪屋里的钥匙是谁都没有的,这次早上寇溪通知霍大贵下午单位分东西,让他帮忙用自行车带回去。自己还要卖一会儿鞭炮,那对联也剩下了一丁点,今天争取就都卖光了。
霍大贵拿着寇溪房间的钥匙,将她发的东西一一抬了进去。顺便观赏一下这个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得房间,毕竟独自在家的儿媳妇的房间,他这个公公也不好随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