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宝的视线从电子显示屏上移开,眨了眨眼睛:“安安,会胖!”
苏安拉推车的手一滑,差点把酥宝丢了出去。
“我胖?”
苏安:“……”
她苏安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说过胖。
“是小妈妈说的。小妈妈说冰淇淋吃多了会胖。”酥宝捏着自己手指,努力回想着冬青带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酥宝是个小胖墩。”苏安听了,掂了掂怀里的酥宝,笑出了声。
酥宝养的太好了,白白嫩嫩还软趴趴的。
自己的崽怎么都舍不得饿着。
别人的崽几个月大的时候吃一碗米糊糊,酥宝能吃一碗半,苏安抱他出去,非常骄傲。左看看右看看,对比比较出来还是她儿子长得最圆滚滚。
要不是那会奶奶为了酥宝的身体健康强制要求苏安少喂酥宝吃东西,酥宝现在就是一只大滚滚。
“奶奶说酥宝不胖。”
“酥宝以前是个小胖墩,圆滚滚的。”苏安继续逗着。
这次酥宝哼哼唧唧,倒是没反驳。
苏安心情大好,心情一好的苏安连着喂酥宝吃了两块小蛋糕。架着酥宝的胳膊,将酥宝放进推车里的座椅上,苏安推着推车,打算买些日用品。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苏衍的缘故,苏安无故注意起了来逛商场的其他的人。
儿童用品区,三三两两的,大多都是年轻的三口之家。
妈妈推着推车,孩子坐在推车里,爸爸要么在逗着宝宝要么就是单手搂着自己的老婆。
苏安拾了一盒儿童彩色铅笔丢进推车,对上酥宝纯真的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苏衍的脸。
他抬了抬眼皮,喊她“老婆”的时候,眼神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安安?”酥宝肉嘟嘟的爪子搭在推车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扯住苏安衣角拉了拉。
“嗯?”
“安安,你热?”酥宝仰头:“安安,脸、红了。”
苏安:“……”
酥宝有了兔子爸爸之后,一整个下午都黏在苏衍身边,就连苏衍接电话,他都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苏衍身后,晃悠悠地站在苏衍腿边没站一会就伸手要苏衍抱。
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大美人妈妈。
苏安感冒没好,鼻子还不太通气,怕病菌传染给酥宝也没凑在酥宝身边,给他喂了点水后就回卧室画图了。
晚上,酥宝吃完饭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他中午没睡觉再加上下午玩累了,自然睡得比较快。苏安在酥宝房间坐了一会儿,给他留了一盏星星灯后才悄悄关上门出去。
一转身,看见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苏衍?”苏安试探着喊了一声,抬手摸到了墙壁上的吊灯开关。
“啪”的一声灯开了。
昏黄古旧的灯光下,苏衍穿着上午的衬衫,没打领带,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几粒,露出凸显精致的锁骨。在灯影下,锁骨处阴影都带着几分性感。
他单手端了个瓷碗,瓷碗中盛着褐色的汤汁,神情寡淡。
苏安鼻子不太通气,看到那碗褐色的汤汁才仿佛觉得自己味道了中药味。中药大多都很苦,少有的不苦的,几味药加一起一起长时间熬煮,更是苦上加苦。
她很小时候太受宠了,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家里长辈皆是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明知道喝中药不能加糖,偏偏喂她喝中药会偷偷加糖。直到遇到了苏衍,嫁给了苏衍,她吃了不少苦头。
委屈是她的,苦也是她吃的,就像喝中药一样,明知道味苦,却不能加糖,药汁入喉苦得五脏六腑都绞痛得变了形,眼泪也得往回咽。
苏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怔,很快恢复正常。她伸手,从苏衍手中端过了瓷碗,屏息,微微仰了头喝完了药。
药汁入喉口,苏安放开了拧着的眉头。
药汁不苦,微微发甜。
送你一只酥宝宝敛下眼眸,苏衍喊了一声:“老婆。”
声音清冽,低哑带着磁性。
语调平稳,像极了他说看空澳元时的语气。
他侧开身子,窗外的薄光尽数涌进苏安的眼眸中,刺目的白光让苏安不适地闭了闭眼,眼睛又涩又酸。
苏安心口一窒,再抬眼时,目光猝不及防撞进苏衍的眼中。
只一眼,苏安垂下身侧的小手指蜷缩了起来,尾指刺刺的疼。
她和苏衍从认识到结婚,经历过的时间非常非常短暂。结婚两年,苏衍从来没有叫过这两个字,哪怕是在最情动的时候,也是叫的安安。
而苏安那会甚至不用苏衍叫她,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就会乖乖自己贴上去。
脚下的力道一松,细高跟的尖跟叩到地毯上,苏安悄悄舒展开蜷缩着尾指,微眯了眼,对上苏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很抱歉,对于苏先生的需求,我想我满足不了,这件案子我不会再接。还请苏先生另请他人。”
苏衍抱臂,向后靠在落地窗边,半张脸隐在阴影中。
苏安变了。
变了不止一星半点。
变得更加漂亮,更加勾人,也更加火辣。
或者说苏安从来都没乖过。
只是结了婚以后,在他面前苏安收敛了,也是只在他面前才是低眉顺眼、乖顺的模样。
像一只在主人面前收了利爪的猫。在主人看不见地方,她柔软的肉垫下深藏着锋利的爪子。在他面前她悄无声息地收起利爪,任由他揉捏她的肉垫。
而现在,苏安不再掩饰她柔软肉垫下的利爪。
美艳又火辣。
苏衍抬了抬眼皮,唇勾了几许,有着几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劣根性,削薄的唇分开,吐出两个字:“老婆。”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婆这两个字这么好听。
苏安细长的眉蹙到一半,生生克制住,大拇指指甲掐进虎口附近,又松开,最终选择转身。
拉开门,苏安脚下的步子顿了下,冷着声音说:“我想苏先生还是不要会错意的好。”
“要是选择性失忆的话,建议去医院精神科看看脑子。”
苏衍听了,唇勾了下。
他发现苏安不仅不乖,骂人的本事也是一流,她连讽带嘲,拐着弯骂他眼神不好、脑子有病。
“苏安。”苏衍叫住她。
苏安扶着门,没转身。
一双腿笔直修长,左腿膝盖弯曲着,半贴着右腿,脚踝骨的形状尤其好看,鞋跟又细又尖。
“你长得好看吗?”
“好看。”苏安回答的很快。她们苏家往上数,听说还出过王妃。
“那我眼神不是挺好的吗。”
苏安冷哼了一声,合上门,出去。
要不是对象是苏衍,苏安可能会直接送上“神经病”三个字。
出了门,是笔直的铺着地毯的长廊,长廊侧边开着高大的有着精细雕花的窗户,上悬做工精良的帘子。
苏衍的助理守在不远的地方,见到苏安不由得有些紧张。
在苏安路过他身边时,高林低头喊了一声:“夫人好。”
苏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摁下电梯。
好个屁,她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
几年不见,不止苏衍精神不正常,连他的助理也跟着疯了。
苏安开车,驶出了n市的金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