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冬青被巧克力棒的碎屑呛到了,看了眼表情没变的温言。要不是声调不一样,冬青差点以为苏安在喊温言。
“言言?”冬青小声地叫了一声,看着温言闲适的表情,起了坏心思,一声又一声的言言从她口中流出。
苏安挂了电话,学着苏衍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调情的两人,抬手敲了敲吧台:“麻烦老冬同志能尊重一下我苏某人吗?”
透过e小酒馆临街的窗户,外面车流不息,街角欧式的路灯静静地立在那儿散发出柔和、浅黄的光晕。
一辆车型很少见的黑色奔驰脱离了车流,在e小酒馆前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位年轻气质沉稳的男人,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与周围街边环境格格不入。
苏安突然从高脚凳上跳了下去,推开e小酒馆的门,冲向门外站立着的没什么表情的男人。
“安安!”冬青喊了一声苏安,苏安早就跑出门了。没办法只能拿过苏安放在高脚凳上的包,拉过温言跟着苏安出去。
街角暧昧的灯光下,一向活得精致、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安苏大美人勾着男人的脖颈,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勾在男人腰上,哭得抽抽噎噎。
苏安真的哭了,一边哭一边嘟囔:“衍衍、衍衍!”
“苏衍你别太过分,为什么不签字!”
苏衍勾着苏安的腿靠在车边,任由她的双腿夹在他的腰上,接过冬青递过来的包,说:“谢谢。”
一缕一缕的夜风吹过,拂起苏衍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漆黑的瞳孔不见波澜起伏,见到冬青身边站着的人,苏衍略微颔首了下。
温言和苏衍对视了一眼,打招呼:“苏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苏衍开口,声音哑淡:“替我向温父问好。”
半抱着苏安将苏安放到副驾驶座,苏衍开车离开,晚上通向沁园的路上没什么人,一路畅通无阻。
等红灯的时候,苏衍从车内的小冰箱中抽出一瓶苏打水,拧开瓶盖,将瓶口放到了苏安嘴边。
苏安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后才喝,喝了没几口睁开眼睛,费力地看着眼前的人,等人影重合到一起看清是苏衍,苏安又抿上唇。
“不喝。”苏安摇了摇头,说:“你是不是最近在我喝的水里下药了?”
苏衍拧上瓶盖,将水扔到了后面,重新发动了车子。
“衍衍?”苏安闭着眼睛,歪着头靠在车窗边,一声一声地喊着衍衍。
每喊一声,苏衍的神色就暗一分。
他知道苏安的酒量不好,苏安倒也听话几乎不碰酒,就算出于礼节要喝酒也只会抿浅浅的一层,现在喝醉了酒的苏安像小尾巴酥宝,粘人。
踩下了油门,很快到了沁园。
熄火,苏衍没急着下车,捏过了苏安的下巴问:“我给你的水里下了什么药?”
苏安唇上还蘸着酒香,柔嫩的杏红的唇水光潋滟,苏衍的手指压在苏安唇上,压了一下,很快指尖染上抹红色。
“让我喜欢你的药啊。”苏安彻底醉了。
苏衍解开苏安的安全带,将她半抱下车。车门被关上,苏衍将不老实的苏安抵在车身上。
苏安被苏衍抱着抵到车门上:“衍衍,你喜欢我吗?”
喝醉酒的苏安声音轻软又醉人。
一阵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苏衍压着苏安的身体,哑着嗓子说:“喜欢。”
“好巧哦。”苏安搂上了苏衍的脖颈,在苏衍耳边轻轻说:“我以前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现在呢?”
“现在?”苏安笑了一声,说:“我不想喜欢了,喜欢你好累啊,苏衍。”
“可是不想是一回事。”苏安手指慢慢滑到苏衍下巴处,食指挑起苏衍的下巴:“苏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骨气,我不想喜欢你,可是……”
她的手指微凉,游走在苏衍下巴处,却像带了火,密密地撩过。
chapter20让我喜欢你的药
苏安半趴在实木吧台上,手指点着小酒杯口滑了小半圈,指腹上沾了点冰凉的酒渍。
冬青知道苏安酒量不好,喝一点点就会醉,醉了还不老实,伸手拿走了苏安手中的酒杯,又拍了拍苏安的脸颊:“酥宝哭了,酥宝找妈妈呢。”
苏安支起手臂,看着冬青,突然笑了:“你少框我,我才不上你当。酥宝现在在他兔子爸爸那儿,玩得开心得不得了。崽啊,你怎么傻兮兮的。”
冬青:“……”
“我和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能框我,除了苏衍。”
冬青不愧是教语文的,善于咬文嚼字,很快抓住了两个重点,拼凑成了一句完整的话:“兔子爸爸是苏衍?”
苏安乖乖地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半眯着,像一只优雅的波斯猫:“我老公,又帅又有钱,优秀到惦记他的女人可以从华尔街街头排到街尾,被杂志评为本年度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冬青崽,我离婚了。”
“我知道你离婚了。”冬青试图将苏安身侧的酒瓶也拿过来。
苏安抱着酒瓶一个侧身,躲过了冬青的动作,嘟哝着:“可他竟然没签字还不承认!把我框到了他眼皮子底下,哦还买了我最喜欢的鹤园。”
说完,苏安自己松开了酒瓶,眼神越来越迷茫。
“还有,其实我也没那么矫情,不能吃苦,小时候笨不会吃感冒胶囊后来再大一点也没那么笨了。他总是很忙很忙,我就想他能不能多关心我一下,哪怕一会会一小小下,然后我感冒生病的时候他会花点时间喂我吃药……”
苏安说的断断续续。
冬青听得心疼得不行,她认识的苏安苏大美人一直都是带着刺的那种美艳,好看是好看,但不可折,也没人能折下,因为刺太扎手,永远明艳,永远向阳,一个人带着酥宝,把酥宝照顾得白白胖胖,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会烤香甜的小饼干会做各式各样复杂的蛋糕,设计图也和本人一样,漂亮的扎眼。
想了想,冬青只手抚上了苏安小幅度颤抖着的肩膀,和哄酥宝一样顺着苏安的脊背。
苏安渐渐静了下来。
小酒馆里播放着舒缓地吉他曲。
“嗨,美女?一个人?”冬青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位公子哥模样的人,那人半弯下腰撑在冬青身侧,说:“美女我们坐下喝一杯,怎么样?”
冬青瞥了一眼,忽视了打招呼的人,顺着苏安脊背的手停了下来。
苏安碰了一点点酒,醉得快,但醉得又有几分清醒,平日的优雅的气质她一概全忘到了脑后,从臂弯里抬起头,充满诱惑的红唇开开合合,吐出几个字:“你眼瞎啊。”
被苏安说眼瞎的男人也不恼,端这个酒杯笑的越发柔和,对着冬青开玩笑,手臂甚至揽上了冬青的肩膀:“美女,你这个朋友很有个性啊。”
冬青默默收起了搭在苏安背上的手,闭上了眼睛。
半醉半醒的苏安不是有个性,而是非常的有个性。下一秒,混着冰块的酒从妄图猎艳的男人的脸上流了下来。
“小姐,麻烦你先搞搞清楚。”男人冷下了一张脸。
“抱歉,还请这位先生你先搞清楚。”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温言半揽过坐在高脚凳上的冬青。
“温言?”冬青愣了一下,很快伸手勾住了叫温言的男人的手腕。
男人长得十分出色,尤其是气质,似清风似明月,温润如玉。
苏安轻眯着眼看着被来人揽入怀的冬青,确认她不会再被企图搭讪猎艳的男人动手动脚后彻底趴了下去。
小酒馆临街的窗户干净的纤尘不染,甚至可以当镜子照。
苏安下巴垫在手背上,鼓着腮帮子看着窗子中调情的冬青和温言,伸出手指在被映在玻璃上两人相握的手上画了圈爱心。
真好。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做什么都是幸福的,哪怕只是简单的牵个手,不沾染任何情欲。
上次晚宴结束,苏衍送她回来的时候说爱她,她当时就笑了。跳过喜欢,苏衍说的是爱,时隔了三年说爱她。
她喜欢苏衍的时候,苏衍在忙工作,他忙她可以等,等一天等两天等三天,等十天半个月都可以,只要他回应一下下,她都可以像酥宝一样开心好久。
两年相处下来,苏安觉得自己像苏衍的情人,给他解决生理需求,名正言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