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胡说了,姐姐,你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住进咱们家,你的清白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嫁人?”
上次那县城里的张家大少爷来说亲,说是要纳他姐姐为妾,媒婆将那张家大少爷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他俊朗非凡,貌若潘安,城里想嫁给张少爷的女子都排到护城河去了,谢芜能被张家大少爷看上眼,纳进张家为妾,从此无数丫鬟仆从伺候着,不用洗衣做饭干粗活,是谢芜的福气。
福气?瑾玉嗤之以鼻。
这就是福气了?那他姐姐福气可真薄!
什么张家大少爷,一个油头粉面流连花街的瘦竹竿,他一拳能打死五个,这样无能之人想娶他姐姐当正妻都不够格,还妄想纳他姐姐为妾,简直白日做梦!
自此,瑾玉对那些长相俊朗的男人没一分好感,都是些寡情薄幸之人,都配不得他姐姐!
现在一个男人竟然公然住进了他的家里,若是正常人也就罢了,看着样子还是个傻子,往后估计还得他姐姐照顾,最后累着的不是他姐姐还是谁?不扔出去,留在家里吃他们辛苦赚回来的米粮呢?
“等明天你去陈大夫那拿药,顺便把陈大夫请过来再给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天生的,这外伤导致的估计还有的治,治好了我们就让他走,行吗?”
瑾玉也并非那无情无义毫无怜悯之心的人,真让他把这伤得快死的人赶出去他也做不出,听他姐姐这么说他也就罢了。
“行吧,等他好了马上让他走。”瑾玉瞟了男人一眼,死死瞪着他,“你不许盯着我姐姐看!”
男人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印象,不过是在山林间,谢芜那张曾在自己面前焦灼的脸庞,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以及大脑中空白的记忆,无一不让他倍觉危机四伏。
屋外传来嘹亮的声音:“小芜,你在家吗?”
谢芜与谢瑾玉相视一眼,是大伯母。
“你在这照看他,我出去看看,”谢芜又叮嘱着男人,“你在这好好养伤,不要说话。”
男人点头。
谢芜理了理干净洗得发白的衣裳,出了屋子。
谢瑾玉见谢芜走了,斜眼警告着男人,“那是我姐姐,只有我能看,你不许看,听见了吗?以后再让我瞧见你盯着我姐姐看,我就把你扔出去!”
男人瞥了瑾玉一眼,一点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伤势太重,身体太过虚弱,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没精力和一个小屁孩胡闹,转个身盖上被子,合眼便睡了过去。
谢瑾玉气死了。
这人住他的屋子睡他的床,劳动他姐姐照顾,有着一副人模人样的皮囊,只怕以后姐姐都会被他给拐了去!
谢瑾玉望着沉睡的男人,恶狠狠地想,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人给赶出去!
屋外,谢家大伯母正往院子里来。
“大伯母,有什么事吗?”谢芜笑着相迎。
谢氏是个富态的妇人,算是好命,嫁给谢家大伯这么多年,没干过一点活计,平日里就操持操持家里。
走进院子里,谢氏上下打量着这逼仄破败的院子,眉心一皱,闻到了灶屋里传出来的中药味,从袖中拿出手帕掩鼻,嫌弃道:“什么味啊?”
“这两天瑾玉有些不太舒服,我在陈大夫那抓了些药……”
“行了行了,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谢家大伯母不耐烦听她说下去,转身就走了。
谢芜跟着谢氏来到大伯家。
他大伯家的房子在这十里八乡是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大伯特地找了县城里的工人来家里修缮房子,将一套老房子修得和城里的那些房子似得,又好看住着又舒服,四间房,大伯与大伯母一间,谢家大伯家的两儿子一人一间,谢家小妹一间,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羡煞旁人。
进了屋子,谢氏将房门关上。
“叫你来也没别的,前些日子你大伯应该是和你提了一提,关于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