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只是这泪水的含义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似乎是感觉到了殷笑笑内心里的害怕,那原本都已经快要跨过横亘在两条相反方向马路上的护栏的景沥渊突然就转过身来,透过重重的雨帘看着坐在车上,紧紧捂着唇流着泪看着他的小女人,第一次景沥渊就那么向着她走了回来,脚步坚定,大步向前,三两步就走了回来,拖着已经被淋湿的身子上车,伸手扣着她的脑袋就在她惊讶而微微松开手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坚定而灼热,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心就那么回过神来,殷笑笑紧紧绞着自己的双手克制着自己没有去缠着他,只是那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担忧,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可是她现在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的了……
目光透过景沥渊,殷笑笑甚至可以看见那突然就窜起来的火苗还有人群的惊呼声。
他的工作,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变得那般的危险了?
凤眸坚定的看着她,景沥渊轻声说,“笑笑,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紧抿着自己的唇,殷笑笑良久都没有回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可是到底还是败在他坚定的目光之下,良久后只能迫不得已的点点头。
点头的瞬间,景沥渊又在她的唇瓣上亲吻了一下才笑着说,“真乖。”
就仿佛是哄着景颜希一般,但是殷笑笑却没有景颜希那般可以任性无理的权利,她只能理解他,并且看着他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向着那不断窜出火苗的地方去,关上的车门为她隔绝了外面一切的喧嚣和繁杂,这个时候,殷笑笑的心里只有这个男人的存在,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殷笑笑只看得见他,只听得见他说的话……
在看见有人胆大的靠近不断发生小爆炸的车祸现场时,有些人不自觉的后退了,有些人不自觉的向前进了,渐渐的整个车祸现场里便三三两两的开始有人帮忙,有些车主甚至主动提出要将伤者送到附近的医院去,一时间这里竟然在景沥渊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继续着。
殷笑笑到底还是从车上下来了,淋着雨在马路旁边帮着别的不敢靠近的人照顾伤患,一直都走下来踏进他的世界,她才知道他的工作是怎么样的一种神圣,也是怎么样的的一种残忍!
外科医生见过了太多的不平也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景沥渊还拥有着一个平常心真的已经是极度不容易的事了。
站在大雨里,殷笑笑这才看见后面一连串的车祸现场。
一辆载有五十七人的旅游大巴刹车失灵与一辆小轿车相撞,后面的车因为雨天湿滑避极不开而接连撞了上去,整整四辆车,总共六十四人……
连忙伸手拿过电话,殷笑笑握在耳边跟陶宜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揽胜已经停在了路边,她还躲着躲着景沥渊,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已经解开安全带径直俯身过来贴在她身侧了,还继续说,“陶宜,我你还不知道吗?要是真有感觉也不会做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真对他不感兴趣,再说了,你看我现在这样是适合谈这些的人吗?”
她都是别人的妻子了,还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女儿了,谈这个真不适合。
而这些,陶宜又怎么会不知道,曾经在大学里,她也不止一次对殷笑笑提出过让她跟董凯在一起的,但是那时候她也很清楚殷笑笑并不喜欢董凯,两人之间不过是单纯的男女关系而已,转而她便也没有提过了,只是这一次董凯的做法让她忍不住的提了一句而已。
“笑笑,我不是让你放弃你的家庭跟你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那个男人。”陶宜轻声说着,跟董凯那么多年的朋友,他也帮过她不少,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但是却也希望殷笑笑可以跟他说清楚,“这个案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董凯那边你还是找个机会彻底说清楚吧,别到时候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一个殷若云,那女人从来就不是省心的人。”
有的时候,殷若云比之沐嫣然都还要难缠,因为这个女人足够的纠缠不休,不像沐嫣然的心理直接就有些变态了,若是她也变态起来,估计比之沐嫣然还要厉害!
“恩,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挂断电话,殷笑笑一转头就看见身边的景沥渊,一双美眸格外的无辜。
凤眸微眯,景沥渊就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跟景沥渊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殷笑笑哪里会不知道他是个醋坛子,立马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说,“你知道的,他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可是拒绝了的。”
想当初,那时候他们也不过刚结婚不久而已,但是就是遇上了许许多多的事。
想到那时候在酒吧门口,自己正好撞上董凯跟她告白的情景,景沥渊自己都觉得时光过得飞快,那时候还显得那般稚嫩的刚出大学的大学生董凯,现在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董家的继承人。
不自觉的伸手抚着殷笑笑的小脸,景沥渊的双眸里忍不住的噙满了未知的情绪。
其实,若是殷笑笑还有选择的余地,说不定她真的会选择董凯,他曾经守在她的身边整整四年的时间不说,他对她也足够的温柔足够的信任,不像他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担忧……
殷笑笑始终小心仔细的看着景沥渊的神色,没有错过他眼底一抹一闪而逝的忧伤,小手不自觉的就攀上他精瘦的腰身,轻声软语的说,“你不相信我吗?还是说你不相信你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殷笑笑总是觉得现在的景沥渊有些怪怪的,怪得她偶尔会觉得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伸手将殷笑笑揽进自己怀里,景沥渊狠狠松了一口气说,“笑笑,以后别离开我。”
明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是殷笑笑就是从里面听见了无数的忧思,心里一刹那间软得不像话,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一般,伸手回抱着他说,“景沥渊,你在害怕什么?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不是说好了,尽量彼此坦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