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去怪别人,他只是怪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给夜夜弄个生日礼物,他好喜欢那个可爱的书包的。
可惜,他没有钱了。
还剩一点钱,是要留着给夜夜吃饭的。
当然,夏新很少会考虑自己,他觉得自己吃点什么都可以的。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从没在厨房偷吃过,夏新兢兢业业的维持着自己的工作,生怕这工作再丢了,那就全完了,根本没什么人愿意雇佣他。
此时,已经晚上7点半,天色已经很暗了,天空中稀疏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夏新不知道自己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他才走出几步,敏锐的视线让他发现了电线柱跟垃圾桶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
好像,是个可爱的钱包。
钱包掉进了那缝隙里。
夏新蹲下身,把钱包捡了起来。
因为天色有点暗,这钱包又是掉进了夹缝里,所以,路过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个。
夏新确定这是今天才掉的,因为钱包有点新,没什么粉尘。
粉红色的,兔子形状的钱包,上边还挂着一个兔子挂坠,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兔子的动画片,还贴了几个可爱的小贴纸,一看就是女生的钱包。
夏新当时心里很诚恳的想着,里边要是有60块钱就好了。
他甚至都不会去想,里面有100块,多出的40还能留着吃饭呢。
那时的夏新并不聪明。
直到他打开这兔子钱包的时候,是彻底的被惊到了,里面有一小叠钞票,全都是一百的,足有十多张,旁边还有些零碎的,几张50的,10块的,还有一些硬币,跟小饰品。
这钱包里居然放了将近2000来块。
这对夏新来说,根本就是笔巨款。
夏他来还想着,这钱包估计是别人扔掉的,不对,一定是别人扔掉的,要是有个60块钱,自己就拿走,给夜夜买书包。
但,看到这2000块钱,他就不敢这么想了,
他很诚实的发现这应该是别人不小心掉的。
他觉得掉的人肯定急坏了,在四处找呢,毕竟,这可是2000块巨款啊。
身背巨款,让夏新停驻不前。
他也不敢拿了,就这么呆呆的站在路口,望着过往的行人,安静的等待着,等失主过来拿回钱包。
夏新就这么等啊,等啊,从7点半,等到了9点半,正在他心中犹豫着,夜夜应该饿坏了,自己是不是该早点回去,还是说继续等,这失主肯定更急的时候。
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独占巨款的选项。
在两相抉择的时候,有一帮年轻人走了过来。
那是三男三女的一伙人。
前边两个女孩,在低头寻找着什么,后边跟着三个男生,跟一个女生。
夏新其实一眼就认出来,前边的那个女生了。
因为实在太耀眼了,对方就跟天上的明月一般耀眼,动人,美丽。
在学生当中,她绝对是最漂亮,最时尚了,夏新甚至一度怀疑着,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漆黑而耀眼的宝石般的眼睛,精巧而细致的琼鼻,薄薄的涂了粉色唇膏的粉嫩嘴唇,弯弯的勾勒着浅浅的诱人的笑意。
那抹着荧光粉的细长指甲,在夜色中有些明亮,配上她青葱般的玉指,显得尤其的好看。
尤其是跟普通的土气的女生,或者只会穿校服的女生不同,对方穿着清凉的短袖花边衬衫,衣服相当的性感时尚,底下是一条超短的裙子,露着一双又细又长,光滑如玉的双腿。
是那种,一看就很勾人,很青春时尚的城市女生。
夏新仅仅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生怕人家认出自己。
然后,其中一个女生不满的说道,“哎呀,还是别找了吧,这哪里还找的到啊,早被人拿走了吧。”
“找找看吧,应该就是跟你们打闹的时候掉的,
后边一个俊俏的男生也说道,“这都三小时了,找的到才有鬼呢,人捡到2000块不走,你当人傻啊。”
“还不是怨你们,在ktv又唱又闹的,我现在才发现钱包掉了。”
“我说啊,就别管了,钱我给你成不,不就2000块吗,只要你跟我们出去玩就好了呗。”
又是一个贱贱的声音说道,“你看,咱们的大少爷都发话了,走呗,2000块还不是人家勾勾手指的事,春宵苦短,咱们去哪玩玩呗。”
“等会,你们几个急什么,”那时尚的女生瞪了后边的几个男生一眼,撩开耳畔的秀发道,“钱倒没什么,主要是里边有限定的手扣,跟我很喜欢的一个手环,掉了就很麻烦了,再找找看吧。”
几个男生痴痴的望着她,被那一撩手的风情给惊艳到了。
然后那个贱贱的男生就坏笑道,“光找有什么意思,多没动力,要不这样,谁先找到了,你亲谁一口怎么样。”
一句话,让几个男生都笑开了。
“就是啊,你要说行,我们就拼了命的找成不。”
“敢不敢玩啊?”
那时尚女生娇嗔白了几人一眼,“哼哼,你们想的还挺美哈。”
夏新虽然笨了点,但又不蠢。
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同时又有点害怕。
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眼前这位可是班里不少人的女神。
身为处男的他,一方面异想天开的希望对方这玩笑是真的,一方面又不希望这是真的。
因为毕竟处男嘛,总希望女神是神圣的,高洁的。
他总觉得这几个男生不太像好人,心中隐隐的希望女神并不要跟坏人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女生喊道,“咦,那人手中拿的,是不是你钱包啊?”
{}无弹窗因为天色已晚,大家也就各自散开了。
至于这里的凌乱,自有下人过来清扫,整理。
只是,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夏无双也没有走。
他就这么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一地的鲜血,还有那被丢出来的变异黑虎的脑袋,任凭夕阳西斜,将他的影子逐渐拉长,他也完全没动。
夏无双在回思事情的经过,脑内模拟夏新跟变异黑虎的战斗,同时,又模拟了一番自己面对这种事情可能做出的反应。
然后他发现……
背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夏婉清踏着雍容华贵的步伐,婀娜的娇躯轻摆,缓缓的来到了夏无双的身边,美眸扫过一脸认真的俊美无匹夏无双脸上,然后把视线投到了那硕大的恐怖的变异黑虎脑袋上。
“有什么异常吗?你是觉得他使用了特别的科技,还是说……他的鬼子觉醒了?”
“没有。”
夏无双脸色凝重的回答,“他出来的时候,我仔细看过,鬼子并没有觉醒,而且,他的鬼子,应该是觉醒不了了的。”
“那单凭人力,怎么可能打赢这样的基因怪兽,看这头的样子也不像是被炸弹扎伤的,他难道藏了什么激光?射线,之类的武器?”
对于打斗的事,,夏婉清的见识就比较有限了。
夏无双从腰间抽出软剑,一步一步来到变异虎头的旁边,然后轻轻举起长剑,“唰”的一下用力挥下,软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光华,在与虎头接触的瞬间,响起了一阵金属般相交的声音。
夏婉清再定睛看去,发现在虎头刚刚夏无双用剑划过的位置,仅有一道很浅的伤口。
“这一剑,我已经用了七分力了,连他的皮都还没完全割开呢,在不觉醒鬼子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比我划的更深,但你看头位置的切口!”
“……”
夏婉清有点看不清,直到走近几步,她才发现,在虎头的切口位置,切得居然是整整齐齐的,虽然伤口有些血腥,有些触目惊心,但她还是看出了,这伤口有点过于整齐了。
“要想砍成这样,连我也必须在鬼子半觉醒的情况,手持卧龙剑才有可能,而他别说鬼子了,就他手中那把破匕首,匕首都砍出缺口了,匕身中间有好几处裂开,看的出,他确实经过一番激斗,这头身上有不少伤口是他砍出来的,但那断口不应该是他砍的,至少,不会完全是他砍的,没有神兵利器,砍不出这等缺口。”
“……”
夏婉清在心中惊叹夏无双敏锐的思维跟细致的观察力,仅仅刚刚那么一伙的功夫,夏无双就将夏新看的通透,连匕首都看的明明白白了,“那你的意思是,洞里还有人,手持名剑?”
夏无双目光越过十多米的距离,望向了坍塌的洞口,缓缓说道,“不仅是名剑,还必需要极其高超的武艺,普通高手是没用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夏剑星手上有一把名剑,剑名无影,这把剑,并不在夏新身上。”
夏婉清一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的意思是……”
夏无双摇了摇头,没接话,淡淡说道,“回去吧。”
……
……
在山洞里的时候,是强烈的求生意志意志支撑着夏新活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死,夜夜还在等着自己,自己绝对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正是这种求生意志,让他顽强的拼搏着,战斗着。
然后,夏新被人抬到了床上,平躺着。
他陷入了一个久远的梦。
一个过去夜夜还在的美梦。
他发现,只要有夜夜在,过去哪怕再辛苦,那也是值得的,是温暖的,虽然没有钱,却很温暖。
现在有钱了,却满是空虚。
直到失去,才会后悔莫及。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在身边的时候,你不觉得什么,等到失去,难以挽回的时候,你才会知道,那对你有多重要。
他的记忆在渐渐复苏着。
夏新梦到了过去的时候,那是还在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每天还是跟夜夜一起睡觉的。
就在一个那一个金色的夕阳下,温暖的霞光从办公室的窗户,照射到了办公室老旧的木桌上。
夏新独自一个人,被留在了办公室里,面对着人称黑寡妇的更年期语文老师,黄文萍。
黄文萍戴着一副大边框的黑边眼睛,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略显干瘦的夏新。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又考了个35分,你让我怎么教你。”
黄文萍伸手指着考卷上的一个个题目,大声训斥道,“这里,鲁迅想表达的意思,这里朱自清用的手法,这不都是很简单的题目吗?这你都能错,我上课不都讲过的吗?”
夏新小声的回道,“你没有说过。”
“胡说,我分明都说了,这都是上课讲过的题目,这段文章我都叫你们划重点,解析意思,让你们抄过去,回去背诵了,我一再强调考试要考的,全班就你错了,你还敢狡辩。”
当时的夏新有点木,很诚实的小声回答说,“你没在上课说,是在课外补习课上说的,课堂上还没教到朱自清。”
“我……”黄文萍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是在课外补习班上说的,可她毫不心虚,依旧理直气壮的教训道,“那你为什么不来上课外补习课呢,别的同学上了课外补习课,成绩就提高了,你没看到吗?”
夏新怯抬起视线,怯生生的看了眼眼前凶巴巴的魔鬼老师,小声说道,“因为试卷上的题目,有一半你上课都没讲,是在补习班上讲的。”
“哦?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想好好学习,不然怎么会连200块钱都拿不出来,这可是关系到你的高考,别的同学都交了,就你没交,甚至学习比你好的同学都来上了,你凭什么不来?不对,现在都快找不到比你学习差的了。”
黄文萍一副气急败坏的,凶悍的表情,“我可是优秀教师,要是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你让我脸往哪搁,又不上课,又不好好学习,你这样能提高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教你……”
夏新足足站在办公室被训了几乎半小时。
最后黄文萍感觉差不多了,自己也说的口干舌燥了,才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唉,你这样就没救了,还不来补习,明天叫你爸来见我。”
“他死了。”夏新木然的回答。
“单亲家庭,难怪一副没出息的样,那叫你妈来见我。”
“她也死了。”
“……那不用来见我了,你的监护人呢,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随便喊一个来见我,我这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
夏新已经被训的晕晕乎乎了,他都快听不清那更年期魔鬼教师都说了些什么,最后是迷迷糊糊的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心中担心着,打工是不是要迟到了。
他在一家饭馆里打工,饭馆在这一带算中等了,占了两个门店,装修的不错,菜色比较丰富,来的人也多。
但,那是对顾客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