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把手收回来,扭头看她一眼,也没再说话。
一个红灯停了下来。
宁玉叹口气,人往后其实是十分舒适地仰靠下来,歪头看向她,“好咧,喝一口。”
子牛不理他,
宁玉再抬起右手去拉她,子牛手一扯,他身子没动还用手去捉着她,笑,完全是个痞子,把子牛搞烦了,“这在车道上啊!你那么怕死,可别撞得稀烂!”
宁玉此时的样子哦……像个小动物,啁啾着眼睛故意顽皮像个孩子望着她,“就喝一口,”子牛翻身要捶他,他顺势就把她抱紧怀里,抵着她的嘴“你喝一口,喂我,”这时候红灯转绿了,他一直不开车,后头都有车按喇叭了,这下子牛急了,“你开车呀,快点,后面车都烦了。”宁玉亲她入迷,“管他呢,我只要你不烦,”“我烦……”又被亲得没气出,她那满嘴的可乐算被他吃干抹净了……
看来啊,这是个直男,更是个霸男!
要不是子牛再三求饶,他能无所不顾就在车上跟她鬼搞起来。哎,子牛还是吃了亏,鬼叫你去撩他。
宁玉在丁香花园有饭局,既然把子牛接了出来肯定要带她吃顿好的,但是肯定不得上饭局,单独在旁给她开个小包间,让她吃蟹。
这宁玉招呼她“吃一次蟹”可讲究,
先亲自教她挑蟹,
老话说,九雌十雄。虽这会儿已接近年底,但依旧还是母的肥,就吃个“信口雌黄”吧。
子牛也是喜欢,这家的蟹是卖相好,青壳金毛,且能在玻璃上做直立行走,据说都是由蟹农撑艇到圆澄湖里现捞起来的,每只都在七两以上。她掂起一只,灯下细看时,果然犀利,腹脐洁白而饱满,鼓胀的膏脂呼之欲出,蟹脚关节处的半透明皮壳下,浮动着金黄的暗香……
宁玉还告诉她:咱们既非水生动物学家,更不是蟹界的业内人士,而且大闸蟹这冤家,一年才得短叙一回,长相也不容易记牢,因而对于一只好蟹的判断,应该求诸于己,还是求助自己的感受:一,吃蟹后,是否十指尽染,并且带有虽经反复洗涤却数日不去之顽腥;二,吃蟹后(不计数量,半只也算),会否坚拒进食别的东西。
还说,“这一门食蟹的学问呐,与跳高、恋爱近似,都属于遗憾的艺术。不求多,欠着点最好。”
子牛直点头,现在倒挺佩服他吃喝玩乐的本事。
燕晚进京安葬儿子,被留住了,在部里开会估计得逗留一段时日。
市局最近有一项活动:走进校园开展法制宣传。
当初还是宁玉亲批的到二中。到点儿开展活动了,他肯定要亲临。
由于在省厅开会宁玉耽搁了会儿,稍后才来到二中。向校门房出示了证件,车开进来,看来学校很重视这次活动,专门在操场一端划出一小块地方供他们公安局的停车。
宁玉下车,戴上警帽,刚才门房师傅热情指过路,都在东楼阶梯教室。
去东楼,必须穿过西教学楼,
宁玉忽然站住,
人一手插在警裤荷包里,向后退了一步,微歪头看了看……怎么说呢,刚才顺道走无意瞟见的那一秒,心里火一冒!那头柱子后,一个女孩儿被一个男孩儿搂抱着正在接吻!那一瞟的瞬间,从背后看女孩儿的个头确实像子牛……这会儿再定睛一看,不是,主要是男孩儿一手撑在女孩儿脑后,遮着了她的长发,子牛哪有这长的头发……
宁玉心里叹气,这什么狗屁学校,上课时间两个伢躲犄角旮旯搞这些……
穿过西教学楼,就是二中的后操场了,
几个班在上体育课,
宁玉下意识往那操场看看,……诶,真看见她了。
子牛班上在跑接力跑,
不晓得她是跑完了还是还没到她,反正她在队伍后面正在跟翀心几个说笑,那少女朝气蓬勃的气息哟,扑面而来!
宁玉干脆站住,好好看了会儿她,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把刀,
那天,她在他跟前背《长恨歌》,字正腔圆,流风回雪。她的脸很白,静脉青蓝,在皮肤下半隐半显,当背到“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子牛微怔,有抹极媚的东西从半隐半显的静脉流下来……宁玉那时候特别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