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教给我医术的人,我应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尊敬他。对于我所拥有的医术,无论是能以口头表达的还是可书写的,都要传授给我的儿女,传授给恩师的儿女和发誓遵守本誓言的学生;除此三种情况外,不再传给别人。
我愿在我的判断力所及的范围内,尽我的能力,遵守为病人谋利益的道德原则,并杜绝一切堕落及害人的行为……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
曼丽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背得下来?!”
夕臣笑着说“我怎么就背不下来,我家一大半都是医生,这都不知道在这个家怎么立足。再说,”夕臣好好地看着她,“这些誓言对我本人也有督促作用,和你们医者一样,无论我处在什么地位,都有与之同等的责任与义务。所以,成就感或者说幸福感,并不是取决于外部环境,归根结底还是在个人内心。你那位同学没有从他的职业里获得幸福感,所以就有这些一啊二可以‘摆出来’的理由,你和他不一样,你热爱这个职业,我想,就算后面紧接着还能列举出三啊四更多的理由,你也不会轻易放弃你作为‘医生’的自觉与持之以恒。”
一番话下来,
曼丽真正心宽体悦了,
所有说有些道理并非自己不懂,只是人呐,需要倾诉,需要倾听,
曼丽很幸运,这位日理万机的卓越男子,愿意放下自己的一切,听她说,跟她说,说与她心宽,说与她心悦……
好了,
曼丽在元首这里喝了碗“足养”的“鸡汤”,又信心百百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倒是元首为妻子最近这份“脆弱”忧心上了,
于是直接导致了在一件事上的“果决处理”,原因,就是不想再有“不必要的因素”影响曼丽的心情了。
曼丽今天路遇一个医学院的老同学,很遗憾,现在没做医生了。
在路边咖啡厅坐着聊了会儿,回来后,曼丽就显出哀默的模样。夕臣在余年殿接见外宾,酒宴前回来换装,留意到曼丽的情绪,跟身边人交代事毕,轻轻合上纱橱门,走到她身旁坐着,也没急于开口,陪她静坐了会儿,曼丽想说再说。
曼丽回过神来,见他一旁坐着,轻蹙眉头,“不是说回来换了衣裳就走么,”
夕臣微笑摇头,“不急,我陪你坐会儿。”
曼丽摆摆手,“你去忙吧,别耽误正事儿了。”夕臣捉住了她摆着的手,两手握住放到唇边,“曼丽,你也是我的正事儿,你不高兴,我哪儿还有心思去干别的?”
曼丽扭头看他,到底是依赖了这些年,心里有话自然还是想说的。
夕臣拍拍自己的腿,“来,跟我说说怎么了,”倾身把她抱过来放腿上坐着,抱着,多亲爱的人儿啊,
曼丽遂也两手和他两手握着,边玩他的指甲边说了,
“今天遇见彭年了,他是我医学院同学,班上第一名呢,可现在没做医生了。他说他在医科大认真学了九年医,正经科班念到医学博士,从dna、rna到细胞到组织到大体解剖,从生理到病理到药理,从中医科到内科到神经科到精神科到妇产科。枯坐思考后,决定不再做医生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主要原因有两点:
一,怀疑医生到底能干什么。
他学医的最后三年,在基因和组织学层面研究卵巢癌,越研究越觉得生死联系太紧密,甚至可以说,挖到根儿上,生死本来是一件事儿,不二。多数病是治疗不好的,是要靠自身免疫能力自己好的。他眼看着这三年跟踪的卵巢癌病人,手术、化疗、复发、再手术、再化疗,三年内,无论医生如何处理,小一半的死去,缓慢而痛苦地死去,怀着对生的无限眷恋和对死的毫无把握死去……”
曼丽说着,欲显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