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犹如重拳,狠狠地砸在池简琛的心口。
当初,如果纪年也能这样相信他,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要认孩子。”
想到这里,池简琛的声音比之前冷了几分。
“纪年,我不会容忍我的孩子喊别的男人爸爸。”
“从生理学上看,你确实是他的父亲。但是在社会学上,老季才是她的父亲。”
纪年笑着说,“你只不过是贡献了一颗精子而已。”
池简琛:“……”
真好,生理学和社会学都扯出来了。
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懂这么多。
“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先走吧,我怕被别人看到说闲话。”纪年笑着对池简琛下了逐客令。
池简琛被纪年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愣了很久,最后还是悻悻离开了。
纪年目送池简琛走出家门。
……
池简琛离开以后,纪年坐到沙发上,失魂落魄地盯着对面的电视墙。
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神。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好像所有的话都是一时冲动冒出来的。
她不愿意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失分寸。
软软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钟。
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小家伙精神了不少。
家里阿姨今天没有来上班,纪年给软软熬了一锅粥。
这几年虽然她没学会什么复杂的菜式,但是熬粥这种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
正好医生也说了要软软吃得清淡一些。
虽然软软已经退烧了,但是幼儿园有规定,发烧的人基本上要休息一个礼拜才能过去,主要还是怕传染到其他的孩子。
……
于是,接下来六天的时间,纪年都在家里待着陪软软。
很长时间没有和知秋联系过了,没想到知秋会过来。
纪年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知秋,有些惊讶。
再仔细一看,她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应该是昨天晚上哭过了。
“怎么状态这么差?”纪年将知秋拉进了门,“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知秋自打跟沈南回结婚之后,就一直在apapg上班,工作特别忙,压力很很大。
“没有……”知秋摇了摇头,吸了一下鼻子,“软软呢?”
“楼上,吃过午饭就睡着了。”提到软软,纪年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嗯,病好了吧?”知秋之前在朋友圈看到了软软发烧的消息。
“嗯,早好了,不过幼儿园让一周后再去。”纪年问,“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知秋似乎是在犹豫。
纠结了几十秒钟,她终于对纪年说了自己的决定:“我打算离婚了。”
“沈南回欺负你了?”纪年皱眉,看着知秋红肿的眼眶,已然猜了个大概。
沈南回本身就不是个安分的,结婚之后也一直花名在外,知秋跟着他也没少受委屈。
“不是,是我想离婚了。”知秋低下头,说:“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池简琛基本上完整地听完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她和季平生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多么亲近。
如果他们夫妻感情真的那么好的话,她不会连季平生要出差的消息都不知道。
而且,他们两个人刚刚对话的时候,实在有些生疏。
应该没有夫妻会这样对话吧?
“软软,爸爸去外地了,等他回来,我们带你去儿童乐园,好不好?”
“我要爸爸……”软软还在继续闹。
池简琛听不得软软叫季平生爸爸。
听着孩子这么叫,他突然一阵冲动。
池简琛走到沙发前,略微欠了欠身子。
纪年看到他走过来,眼底露出了惊恐,正准备阻止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口了:“我就是你爸爸。”
“呜呜,你胡说,坏蛋!”听到池简琛么说,软软哭得更厉害了。
小家伙从沙发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抱枕,朝着池简琛砸了过去。
池简琛:“……”
他本身就不擅长和孩子打交道。
软软之前要爸爸,他是她爸爸,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疯了?”听到池简琛这么说,纪年咬了咬牙。
她其实不太愿意当着软软的面儿和池简琛发生争吵,也不愿意被软软看到这种太过负能量的场景。
“我只是实话实说。”池简琛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纪年知道,跟他是没道理可讲的。索性就不说了。
纪年抬起手,将软软抱起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软软窝在纪年怀里,小声地抽泣,嘴里不断地的喊着“爸爸”。
从出生到现在,她早已经习惯了季平生的陪伴。
纪年带着软软上了楼,回到卧室,将软软放到床上。
“软软乖哈,不哭了,爸爸过几天就会回来的。”纪年柔声安抚着她。
软软委屈地点点头,抬起小手来擦了擦眼泪。
“困了就睡觉吧,妈妈给你讲故事。”纪年拿起了床头的故事书。
软软确实是困了,发烧是最容易犯困的,而且刚才打的那一针,医生也说过,打完针之后会犯困。
纪年故事只讲了一半,软软就睡过去了。
纪年为软软盖好毯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再下楼的时候,池简琛仍然站在客厅。
正好,纪年也有话要和他说。
纪年走下楼梯,停在池简琛面前,抬眸看着他。
她的眼底没什么温度,这样的眼神看得池简琛格外不舒服。
他走近纪年,直接抬起手来将她揽到怀里抱住。
“放开。”纪年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池简琛怎么可能放开?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我让你放开!”纪年提高了声音。
家里隔音很好,楼下有什么动静,楼上根本不可能听到,因此她也不需要担心是否会吵醒软软。
“她也是我的女儿。”池简琛贴在纪年耳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纪年,你怎么忍心……让我的女儿叫别的男人爸爸?”
“你搞错了。”纪年抬起手来抵住他的肩膀,“老季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