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给过纪年时间,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动用手段逼她了。
“嗯,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季平生朝着秦唐伸出手。
秦唐也抬起手,两个人轻轻握了一下,算是达成协议。
季平生并没有在秦家多做停留,从秦唐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他就离开了。
……
季平生走后没多久,纪年换好衣服下了楼。
她走到沙发前,在秦唐面前停下来。
“葬礼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以至于她暂时忘记了江静姝的事情。
刚才在楼上洗澡的时候,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来这边已经五六天了,而且这段时间都没跟池简琛联系过。
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她应该回去解决那边的事情了。
“和池简琛离婚。”秦唐抬眸瞥了纪年一眼,再次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纪年听完之后笑了一声,“这个问题不是讨论过了吗,你没资格管我的事儿。”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是秦家的人。”秦唐起身,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所以呢?你让我吃屎我也得吃是吗?”纪年觉得秦唐的逻辑真的很搞笑。
当初不是她主动跑来认亲的,他们秦家已经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了,现在还要来干涉她的感情生活,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再问你一遍,离不离?”秦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纪年知道,他生气了。
“再说一遍,不离。”纪年的回复也和往常一样。
“不在乎你养父母的死活了?”秦唐捏住她的下巴,“宁肯让他们都死,也要跟池简琛在一起,是吧?”
听到秦唐这么说,纪年立马变了表情。
她知道秦唐这种人,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使的出来。
“……你什么意思?”纪年提高了声音,“你他妈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来有什么用?”秦唐冷笑,“我做事一向只看结果,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手段再卑鄙也无所谓。”
“不要用你口中的道德观来压我,我不吃这套。”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离婚?”说来也是可笑,对峙了这么久,她竟然还不清楚他的目的。
“季平生看上你了,想娶你。”秦唐也没有隐瞒纪年,“你嫁给他,秦氏可以获利,我没有理由拒绝。”
“秦唐,我觉得你真悲哀。”听完他的话,纪年突然笑了。
看到纪年笑,秦唐不由得皱眉。
“你的世界里是不是除了钱就没别的东西了?”纪年收起笑容,将秦唐的手拍开,“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嫁给季平生,你别想着我给你当垫脚石。”
“哦?”秦唐看着她,“听你这意思,是不在乎你爸妈的死活了。”
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
纪年知道,像秦唐这种人,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就算不愿意妥协,秦唐最后也会逼她妥协。
纪年攥紧拳头,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哦,火灾好像还不错,死无全尸……”见纪年不说话,秦唐优哉游哉地策划着“死”法。
听到秦唐这么说,纪年马上慌了。她松开拳头,抬眸看着秦唐:“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给她一点时间,好好和池简琛道别。
秦唐太会拿捏人的七寸了,如果他用别的事情来威胁她,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可偏偏是陈芸和纪德,纪年没有办法不管他们。
“半个月。”听到纪年的回答之后,秦唐露出了笑容。
看到他笑,纪年真的有冲动上去撕烂这张脸,可惜她没有那个能力。
“一个月。”纪年和秦唐谈条件。
“哦,那就十天吧。”显然,秦唐并没有好好和她商量的打算。
“半个月就半个月!”纪年咬了咬牙,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才忍住骂他的冲动。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无能,有些事情,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秦唐点点头,“明天我让二三送你去机场。”
纪年原本想问他,今天回去可不可以,但是想想秦唐刚才的作风,她忍着没问。
这种神经病,还是少跟他说话为好。
听过秦唐的话之后,纪年转身上了楼,回到了客房。
……
躺在床上,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脑袋越来越沉,原本想要联系池简琛的冲动也没有了。
她甚至在想,如果池简琛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于她,也挺好的。
这样她正好有理由和他分开。想到这里,纪年心口堵得慌,她捂住眼睛,掌心很快一片湿润。
翌日上午,二三开车送纪年到了机场。
十点钟的飞机,很准时。纪年坐在头等舱,身边没有人。
飞机起飞之后,颠簸不断,纪年一杯牛奶还没喝下去,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她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开始大吐。
其实她早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样吐也吐不出什么来,但是干呕的感觉却怎么偶压不下去。
按理说飞机颠簸的时候洗手间是不可以用的,但是纪年这种情况,空姐只能为她破例了。
纪年在里头吐的时候,空姐就在洗手间门口站着,门没有完全关上,空姐也能听到纪年的呕吐声。
她站在外面,光是听着都觉得难受。
纪年站在马桶前呕了很久,抬起头看了一眼侧面的镜子,她的脸和眼眶都是红的,看起来非常狼狈。
“呕——”纪年刚照了一会儿镜子,飞机又是一阵颠簸,胃也跟着翻涌了起来。
纪年继续凑到马桶前干呕。
纪年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洗手间里呆了多久,只是,她出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
当纪年从卫生间走出来,外面的空姐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女士你还好吗?”
纪年朝着她点了点头,“没事……”
“很抱歉飞机颠簸给您造成困扰了,请问您吃早饭了吗?我们可以为您准备一份早饭。”空姐很有礼貌地询问纪年。
一听早饭,纪年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喝过的那杯牛奶,忍不住又开始干呕。
旁边空姐看到她反应这么大,略微皱眉,问:“这位女士,您是孕妇吗?”
孕妇?听到这个词儿,纪年脸色一变。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月例假还没有来过。
她的例假一直都挺准的,应该就是在十号左右来,但是现在都已经月底了,还没有动静。
再加上今天这个呕吐的反应……
纪年虽然没有怀孕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怀孕的时候会伴随着孕吐这种基本常识,她不至于不知道。
纪年认真回忆了一下,前段时间她跟池简琛做的时候,确实有几次没有戴套。
……难不成真的在这个时候中奖了?
如果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事情一定会很难办。
纪年最终是没有回答空姐的问题,她绕过空姐,回到了位子上坐下来,将毯子盖到身上,闭上眼睛睡觉。
虽然胃里很空,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海城到满城并不算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纪年回到满城的时候,是十二点钟。
她先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去海城的消息,所以机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等她。
从机场出来的之后,纪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拦了一辆出租车。
池简琛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一个礼拜了。
那天江静姝昏过去之后,一直在三天后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的状况也非常不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吃东西都有些吃不下去。
医生诊断江静姝是急性心脏病,需要在医院做一个手术,这三四天,池简琛一直都在医院里为江静姝做手术的事情忙活。
自从江静姝进入医院之后,俞卿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里,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她尽心尽力,和纪年的不闻不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承哲虽然不打算再劝池简琛接受俞卿,但是这次事情,纪年和俞卿的态度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医院楼道里,池承哲和池简琛两个人并肩站在窗户前,池承哲叹了一口气,问池简琛:“纪年怎么一直都没过来?”
池简琛没有说话。
“她给你打电话问过婶婶的情况吗?”见池简琛不说话,池承哲继续问。
这一次,池简琛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他虽然很忙碌,但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可是,每次拿起来,都是失望。
纪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池简琛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算他说过一切有他,就算江静姝不是因为她的刺激昏过去的,作为他的妻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以前池简琛只当纪年是不懂事儿,可是这次她做的事儿,已经完全不能用不懂事儿这个理由搪塞了。
老实说,池简琛对她非常失望。
“……”池承哲对这件事情也很无语,但是他并没有说纪年的不是。
“很不懂事,对吧。”虽然池承哲没说,但池简琛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哥,这件事儿,她真的不对。”池承哲只能这么说。
“嗯,我知道。”池简琛只能这样回复。
这件事儿纪年真的让他失望了。
……
他们兄弟两个人在外面聊,病房里,江静姝和池顺也在聊,俞卿则是在边儿上安安静静地坐着。
江静姝和池顺早就已经把俞卿当成自己人了,所以聊天的时候也不会避着俞卿。
“那个纪年,太没规矩了,出了这种事儿,竟然连出现都不出现!”
提到纪年,池顺又是一肚子气,本身他对纪年就不满意,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池顺对纪年的印象更加差了。
“哎,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阿琛的想法了。”提起来纪年,江静姝也是一声叹息。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江静姝怎么都想不到,池简琛有一天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没规矩,没教养,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的。”池顺对纪年的厌恶,从他的话里就能听出来。
俞卿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人聊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得多。
其实她还没有真正开始行动,俞卿原本以为,那天江静姝出去找纪年聊天,纪年可能只是会顶撞几句,导致江静姝对她的印象更差。
没想到的是,纪年竟然自己给自己挖坑。说什么不好,偏偏要在江静姝面前提出轨两个字儿。
这两个字儿对江静姝来说,就像开关一样,只要一碰到,她势必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所以到头来,纪年误打误撞地,入了她的圈套。
加上之前那一通电话,她说过之后,纪年就没再打过。
虽然池简琛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儿,但是俞卿能感觉到,他对纪年是很失望的。
也是,这种事儿,正常人遇上都会失望。
她期待的事情,正在一点一点地发生。
下一步该怎么走,她暂时还没有想好。
但是她可以肯定,照这样下去的话,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位神秘先生的帮忙了。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纪年的干呕就没有断过,她一路都捂着嘴,很是狼狈。
司机最后将车停在了府苑门前的药店。
纪年下车之后,从兜里摸出口罩戴上,然后拎着行李箱走进药店。
药店现在没什么人,纪年一路低着头,倒是也没有被人认出来。
她走到计生用品的货架前,找到了早孕试纸,拿了两盒,然后去结账。
买到试纸之后,纪年一边走一边看说明书。
她之前只是听说过这种东西,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完全没有概念。
走到家门口,纪年差不多将说明书看完了。
她站在门前,输入密码,进了门。
家里似乎有人来过,因为汤圆和青团的猫窝旁边被收拾得很干净。
难道是池简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