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本来是有想招揽林冲的心思,听完林冲的叙说,却也断绝这种心思。
林冲武力值绝对不差,但也还不到不可或缺的地步。赵洞庭不想打断他和妻子平静的生活。
一入武鼎堂,便真是生死不由人了。
莫说林冲这样的还不到真武境强者,就是强如洪无天、许夫人等,谁又敢料定此后余生不会遇到凶险?
这天下,终究不仅仅只有个武鼎堂而已。
天下武夫如过江之鲫,一群簇着一群,又如离离野草,一波接着一波。高手再难出,整个诺大江湖也总有数不清的强者。
到现在,除去藏剑阁的那位,天下再无人有虚荣被挂上“最强”两字。
而即便是剑神空荡子,也只是在剑客中称尊。可没谁说,他就肯定是天下武夫中的最强者。
在客栈内坐不多时,赵洞庭便也带着洪无天、许夫人离开,只是让铁离断留下,和林冲叙叙旧。
他并没有说要给林冲金钱,首先没有理由。再者,以林冲这样的武力值,给他钱难免显得唐突,真正有几分折辱他的意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林冲要真是想要不计手段弄钱,还需得在这港口开什么客栈?
他怕莫享受的是这种和妻子相伴相依的日子。看他妻子刚刚惊讶模样,显然并不知道他还是个实力极强的剑客。
离开客栈,赵洞庭和洪无天、许夫人、熊野步行去往海康县城,并不着急。
此时距离他当初离开海康前往龙虎山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他也想看看现在雷州发展得如何。
要致富,先修路。要看百姓生态,看百姓们居住的房屋便是,而要看朝廷发展态势,从道路上也可看出不少端倪。
一路走,一路看。
赵洞庭将沿途所过的形形色色都看在眼里。
朝廷发展得应该是还算不错的。
官道上再无以前的坑坑洼洼,各处都已经用打碎的石头填补起来。隔着官道不远的些许村落,也都白墙黑瓦,不再现以前那种破破烂烂的荒芜景象。
海运繁盛起来以后,想必是离着港口不远的这些百姓也都各自积累了些余钱。
看着这一幕幕,赵洞庭心里稍有慰藉。来大宋这么些年,努力总不算白费。
一群士卒涌上前,将到最后都没找到机会自报家门的公子爷和他的雇从全部拖曳往外头去,就如同拖曳死鱼那般。
不管这个公子爷有怎样的身份,皇上下令,便是那流求的国主亲至,这些士卒显然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犹豫。
还在客栈内的外地食客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
他们惊讶赵洞庭的年级,惊讶赵洞庭的身份,更为惊讶赵洞庭刚刚说的这些话。
看来以后他们在雷州居于人上的情况将一去不复返。
当下,这些食客也是极为不知所措起来。大宋皇帝,是他们不敢惹,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有人心里已经在琢磨着以后再到雷州来,是不是要低调数分才好,免得像刚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样,被大宋人收拾。
而这时候,已经暴露大宋真龙天子身份的赵洞庭自是看都不会再去看他们。
他摆摆手,让陆秀夫等人起身,看着那公子哥和雇从被拖出去,脸色稍紊,道:“这些时日在雷州作威作福的外地商客很多?”
看这公子哥刚刚轻车熟路,怕是已经不是在雷州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说不得已经尝过甜头,且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身为朝中百官之首国务令的陆秀夫微微迟疑,躬身作答:“回禀皇上,自从我朝和琉球等地恢复海上贸易,且在贸易条例上给与他们优厚条件后,这些海外商贩在我朝雷州境内确实有诸多作威作福之辈。只是我朝中无特殊对待他们的律法,皇上您又未归,臣等不敢擅作主张,他们又没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所以……”
“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赵洞庭轻轻摇头,“真要等到闹出太大的乱子,你到时候才想去收拾,也就只是亡羊补牢了。”
说着他眼神轻轻瞥过那些还坐在客栈里面如坐针毡,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的外地食客们,又道:“也没必要给他们特定什么律法,既然是到了我们大宋地盘,按照我们大宋的规矩办事也是理所应当,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不假,但更重要的还是我们大宋的颜面。你们说对不对?”
陆秀夫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身为律法省提刑令的王文富轻声问道:“皇上的意思……以后咱们大宋律法将这些来自国外的人也囊括在内?”
难得露出皇上霸气的赵洞庭眼睛微微眯起,“只要是在我们大宋国土内,就是如此。这些个外地人在我们大宋境内若是横行无忌惯了,现在不管,以后他们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再想管,就得耗费更多的力气。我大宋泱泱百姓,可不是生来给这些外地商贩欺负的。他们又要赚钱,又要欺负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皇上圣明!”
一众大臣全部又跪倒在地山呼。
李秀淑微微诧异。
而那些个外地食客则是脸色霎时难看。
以后在雷州的潇洒日子看来是真的很难再出现了。
林冲悄然打量赵洞庭,眼中同样有着讶异之色。大概,这样强势的赵洞庭,让他很难将其和孱弱的宋朝皇室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