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哪怕是小朝廷流离海外,在海上,也从未忘记祭天祈福,甚至还要更为虔诚。
这年代的人特别相信命运的力量。
赵洞庭点点头,“好,朕知晓了。”
而后等他洗过澡,到卧房里,颖儿也已经起床。
刚见赵洞庭,她便忍不住露出满脸娇羞之色。
昨夜里赵洞庭折腾得实在太厉害了,要不然,她也绝不至于到这个时候才起床。
赵洞庭嘿嘿笑着,抱着婴儿又温存了番,才让她给自己梳妆打扮。
这样的生活,很是惬意。
等他带着颖儿、张茹离开寝宫,已是数十分钟之后的事。
群臣在行宫正殿外白玉广场等候。
这场面,较之大年三十那天的宴席还要大些。因为对官员品阶的要求不再那么高。
还有,无量观、天霞寺等雷州出名的几个道观、寺庙也各派有代表到。
穿着道袍的道士和穿着袈裟的和尚泾渭分明,虽然谁也没瞧谁,但更显得谁也瞧不上谁。
这个年代,佛道之争已经趋向于白热化了。
小道士白玉蟾也在人群里头,瞧着赵洞庭,对赵洞庭咧嘴笑笑,露出满嘴洁白牙齿。
赵洞庭冲他挑挑眉,到人群前站定。
杨淑妃带着赵昺也到了。
赵昺如今也已经出落成俊俏少年,颇有英气。
“见过皇兄……”
百官跪迎,赵昺也跟着要跪下去,被赵洞庭扶住,“不用多礼。”
其后,上百人簇拥着赵洞庭出宫门。
宫门外,已是有上千士卒和武鼎堂供奉们等候。
这让得队伍更是庞大起来。
出前街,街道两旁跪满百姓,又是极为热闹的景象,山呼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
雷州百姓们对赵洞庭是打心眼里的尊敬。
赵洞庭见状,忽然扭头对旁边颖儿道:“关怀百姓,比祭天祈福要有用得多了。”
颖儿微微诧异,随即报以微笑。
她已经习惯赵洞庭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语。
皇上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男子。
人群沿着主街,向海康县外而去。前年赵洞庭亲自主持祭天,是在无量观,去年是杨淑妃主持,就在行宫之中。今年,赵洞庭却是已安排国务院在碙州定军山烈士碑前摆好道场。
祭天,还不如祭亡魂。
说起来,赵洞庭其实始终是个务实主义者。
赵洞庭有些不解,低头看向颖儿俏脸,“怎的如此说?”
颖儿微有埋怨道:“皇上心中只惦念着乐婵妹妹,明明有妾身和张茹妹妹的影子,却还要将我和张茹妹妹拒于千里之外呢!您可知当初您拒绝太后要您纳我为妃的提议时,颖儿有多么伤心么?现在,您却又要让张茹妹妹如我那般伤心。您是皇上,后宫佳丽总不能只有我和乐婵妹妹的,既然心中有张茹妹妹,又何苦如此呢?接纳了张茹妹妹,其实您心中也会更轻松,不是么?”
赵洞庭怔住。
自己这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道德的束缚?
可这个年代,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自己的坚持,仿佛显得有点儿可笑。
莫说接纳张茹,就是后宫佳丽三千,作为皇帝,在外人看来这也是极为正常的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索性追求自己的本心?
爱谁,便娶谁。
赵洞庭试着正视自己对张茹的感情。
他想象张茹若是嫁给其他人,在这瞬间,心里真有些微抽搐的感觉。
如果不喜欢张茹,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的。因为只有喜欢,才会在乎。
这刻,赵洞庭眼中的犹豫徘徊之色尽去。
既然都已经穿越到这个年代了,还不顺应本心,给自己凭添那么多烦恼做什么?
颖儿的话,可谓是点醒了赵洞庭。
他将颖儿搂得更紧,轻笑道:“朕知晓了。”
只是接纳归接纳,对张茹的感情,显然还没有深到能水乳交融的那个地步。这事,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夜再无话。
大年三十,被颖儿寥寥数语解开纠缠许久的心结,显然这个年,对赵洞庭来说殊为不错。
宫外若有若无的烟花爆竹声,让得赵洞庭嘴角渐渐勾起笑容。
这抹笑容,似乎有那么几分放浪不羁的味道。
有那么几分想要起床叫上几人搞个烧烤晚宴的冲动,但这还是被赵洞庭给压制下去。现在他年岁也不算太小,需要以老成持重个的模样震慑众臣,引领朝纲,有些事,就不可能再去做。再者,真想要烧烤,现在宫内也找不到人。
乐婵不在,乐舞不在,连韵锦都不在,总感觉少去几分味道。
新年到了。
年年月月朝朝,赵洞庭还是一如既往早早起床到屋顶修习剑意。这个不能落下,毕竟不进则退。
湛卢墨黑无光,在晨曦照耀下,都没有任何光芒流转,看起来实在朴实无华。但当赵洞庭鼓动剑意时,这柄仁者之间却是乍现它的锋芒,嗡鸣不断,有道道微芒从剑柄向着剑尖潮涌而去。
院内有树,树叶无风而动。
赵洞庭的剑意越来越强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如空荡子那般以剑意杀敌。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他本来就带着做皇上的底气,真到空荡子那境界,怕是会要比空荡子剑意还要更强几分。
颖儿昨夜里被赵洞庭折腾许久,这个时候还没起床。
张茹倒是起来了,刚出门,便不经意地偏头向着屋顶看来。
晨曦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瞬间就能让人觉得自己身在仙境。
只有仙境才有这么出尘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