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和谈

武松是独一份儿,给自家的墙边堆满柴禾,再顺路给别人家送一些。

这个天气,要是柴禾不够,很有可能在夜里冻死。

武松帮了不少人家的忙,回来的时候衣服兜着些萝卜白菜,看起来有些羞赧。

“有萝卜啊!”

姬缘眼睛一亮。

“姐夫你喜欢吃萝卜吗?”武松把兜着的大萝卜递给姬缘。

“不是,你的脚不是冻了吗?萝卜煮熟切开,烫烫脚。”

姬缘接过萝卜,对这个份量颇为满意。

一半给武松烫脚,一半用来煮汤。

总觉得怪怪的……

“不了吧,萝卜留着吃多好啊,我的脚明年就好了。”

“冻伤了一次,年年都会复发,怎么能不管呢?”姬缘拍掉武松身上的雪,又拿干布巾给她擦头发。

“姐夫,你和我娘好像。”

“我娘死了十年了。”

武松突然哭了。

以后我就是你娘?

你以后就把我当成你娘?

你以后把我当成……

姬缘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呐呐说了句。

“你娘肯定希望你和枝枝过得好。”

看到了人家姑娘嘘嘘……

如果不是他眼睛的问题,那么……

姬缘简直不敢深想。

娘耶,上天又给我降下了新的挑战吗?

噫呜噫呜……

姬缘把头深深埋进被子,缩成一团,再度深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触觉会有变化吗?

至今姬缘没敢摸西门庆或者武枝的胸口试试是不是真的……

也不敢去摸金花的鸡儿试真假……

他只能在无尽的疑惑、忐忑和恐惧里陷入黑甜的梦。

处理好痕迹的赵元徽穿好衣服,锁好门,悄悄摸进了姬缘的房间。

看着被子里蒙的人,他有些歉疚,忍不住轻声说道,

“金莲,我会对你负责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

说完后赵元徽又看着被窝良久,觉得心中激荡难以抑制,重新回了房间后,久久睡不着。

或许这就是天定的缘分,是上天让他遇见这么好的金莲姑娘。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性子好,简直完美。

姬缘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身冷汗,他竟然梦见三个穿着裤衩的汉子在玩摔跤游戏,而且可怕的是那三个汉子分别是武枝、西门庆和金花妹妹。

更可怕的是他们仨个一边摔跤,一边说胜者为王,可以嫁给金莲哥哥……

战斗场面极度激烈,真是太可怕了……

虽然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姬缘还是不能忘怀。

早上烙饼的时候,姬缘开始害怕了。

金花妹妹的鸡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平时雌雄莫辨的声音,平坦的胸口……

但是金花妹妹每天都要对镜梳妆,还精通绾发,比武枝武松都要擅长。

此为防盗章,小宝贝们等会儿再看,爱你么么啾“几成?”武枝问道。

“五成。”武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再给你烙些烧饼,吃不完也好带着上山去。”武枝就要起来。

上山带烧饼更合适,不占地方也不容易坏。

姬缘呆呆地问,“五成饱?”

武松再度不好意思地挠头。

又抚了抚肚子。

“我去烙饼吧。”姬缘看着武枝那见风就倒的单薄样子,让她好好蹲在被窝里。

“松妹,你在边上看着,往日我怎么做的,你和金莲哥哥说一说。”武枝吃过一顿粥,便对姬缘有很强的信心。

“好。”

姬缘正在想用什么做饼,武松就从厨房角落的仓柜里舀出两大瓢糠倒进盆里。

又在另一个仓柜了舀了半瓢面粉,加点热水,和了一下。

“姐夫你先烧火,我来揉面。”

姬缘这回用打火石的时候就顺手了很多。

烙饼…是糠饼吗?

稻米那一层谷壳脱下来磨碎就是糠粉,一般会拿去喂猪喂鸡。

武松力气很大,很快糠和面粉就不分你我,彻底融合。

油也没有了。

姬缘从狍子腿上切了一块肥肉,拿长筷子摁着在锅里涂了一圈。

“对对对,姐姐也这么做过。”武松看得连连点头。

她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已经快一米七了,比姬缘矮半个头。

和武枝一样的杏瞳炯炯有神,五官精致而英气,换上男装也是个俊秀少年……

现在她一身半长不长的短打劲装,头发才及肩,胡乱挽了半个丸子,剩下的都披散着,颇有现代感。

在整个清河县找一圈,也没有第二个像武松这样不拘小节的姑娘。

因此…单身至今。

武松不爱留长发,每次长出来,在齐肩处拿镰刀一割,绾个道姑头,又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潇洒少女,被武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死性不改。

武松太能吃了,也吃惯了糠饼子,不觉得如何苦,反而期待地看着姬缘烙饼。

“你要是饿得慌啊姐夫给你烙糠饼饼里都是糠啊”

姬缘脑中开始回旋鬼畜歌曲。

颇有些心酸。

武松擀出一张薄薄的黄色面饼,姬缘放进锅里,煎熟后放在一边的包袱皮上。

武松擀得很快,闲了下来就开始咯吱咯吱吃糠饼。

因为有狍子肉的油,格外香些。

没多久迎儿也过来了。

眼巴巴看着武松。

“这个磨脾胃,小孩儿不要吃太多。”武松揪了一小块脆脆的地方给迎儿吃。

姬缘正在烙饼,不时翻一下,忙得满头大汗。

一回头,刚烙的那些全不见了。

武松还在咯吱咯吱咯吱……

“姐夫,我快吃饱了,等我吃饱了,我来帮你烙饼。”

武松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却很清晰。

姬缘虽然没有具体数自己刚刚烙了多少饼,但他酸疼的胳膊表示…至少烙了几十张。

她可真能吃啊……

姬缘内心竟然有些恐惧。

被武松支配的恐惧。

“我饱了!”武松塞完最后半张饼,在灶台边上舀了碗热水,吨吨吨喝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