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缘温声安慰道。
“我还是好担心……希望松妹能平安归来……呜呜呜……”
武枝又开始哭了。
她生来就爱哭,这回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姬缘正打算再安慰两句。
就看见武大郎鼻孔里出现了一个鼻涕泡。
嘶——
又给缩回去了。
娘耶……
姬缘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太…太刺激了……
“哇……”武枝捂着脸大哭起来。
姬缘头皮发麻。
看着眼前的矮小汉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老妹,您别哭了行不行……
那个声音也极度凄惨。
分明是沧桑的壮汉音,竟然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
恐怖如斯——
姬缘感觉自己的三观震碎了。
但是他不得不找出来一块干净手帕,递给武枝。
她还病着,没有彻底痊愈,哭也很伤元气,要是哭出一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一想到面前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不是什么沧桑汉子,姬缘心里就生出一些微弱的怜惜。
很快又被武大郎恐怖的哭声给吓萎了。
对不起,我不是人。
姬缘把手帕递过去,让她自己擦眼泪。
“金莲哥哥呜呜呜……”
“我好怕松妹出事呜呜呜……”
哭着哭着,竟然又炸出了一个更大的鼻涕泡。
对不起……
姬缘再度有些窒息,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予他的考验,他应该勇敢面对艰难险阻,努力克服不适之处,做一个乐于助人、关爱弱小、常常送温暖的好人。
“枝枝莫哭……”
姬缘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武枝扬起大脸,朝他露出一个悲伤欲绝的微笑。
脸上全是眼泪。
涕泗横流。
“……松妹不会有事的。”姬缘坚强的把话说完了。
然后他们住的地方,墙也应声而倒。
“遭了…迎儿…”武枝要去屋里找迎儿,被姬缘拦住了。
“还是我去看吧……”
原先他们住的屋子塌了一面墙,顶上的茅草全散落了下来。
姬缘还没来得及进去,迎儿就从缝里爬了出来,一把抱住姬缘的大腿,吓得大哭起来。
姬缘正想做点什么,武枝从侧面抱住姬缘的腰,也开始嚎啕大哭。
低头看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丸子头,看起来十分凄惨。
老窝就这样轻而易举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逢打头风。
姬缘也有点痛苦。
好在她们俩都没有受伤。
屋子塌了就塌了,攒钱再建新的,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我听说县外面有很多花楼,里面的姑娘逃跑了会有杀手追杀,像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钱吧……”
武松看着赵元徽,有些希冀。
“对。”赵元徽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带银票,但他这个时候却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这位姑娘眼里对金钱的渴望太浓烈了。
简直在发光。
“我找找有没有伤药……”武松常年上山打猎,经常会带些金疮药,这会儿都在白芷那里。
如今从那两个杀手身上各自摸了一小包出来,闻了闻味道,又沾了一点往嘴里送……
“姑娘,药不能…随便舔…”赵元徽此时特别想哭。
他的属下和随从都死光了,要是这位姑娘突然中毒,他可能真要丧命在这荒郊野岭……
“没事儿,我就尝尝味道正不正。”
是那个味儿,甚至比以前尝的味道还要更烈一些,应该药效还不错。
“姐姐,我来给你上药吧……”
武松看着赵元徽身上的伤口,有些怜惜。
杀猪都不会砍这么多刀,这个小姐姐真可怜。
“谢谢姑娘,姑娘,你真是个好人……”赵元徽想说一点甜言蜜语,想讨好这位魔鬼一样的姑娘。
希望她能发发善心,最好把自己安置一下……
“那可不,我娘从小就教我要做一个好人,我最听我娘的话了……”武松笑着接话。
“后来我娘死了……”
武松突然有些怅惘。
赵元徽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真想我娘啊……”
武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呜呜呜哭了起来。
赵元徽再度无力瘫倒在地。
武松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给他上药的。
一边把金疮药洒在赵元徽身上,一边哭道,
“我娘死得好早啊呜呜呜……”
“我娘不死就好了,我爹也死了呜呜呜……”
“娘,你不要死啊……”
武松哭得抽噎起来,赵元徽被金疮药狠狠滋了两下,感觉伤口痛得厉害。
眼泪也不知不觉淌了满脸。
他爹也死了,呜呜呜……
直到武松摸到他的大腿内侧,他才悚然一惊,夹住了武松的手。
不能再往下了!
“姐姐……”
武松虽然可以轻而易举掰开这位美人的腿,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漂亮美人不让自己给她的大腿内侧上药……
“我自己来。”
赵元徽手抖了抖,挡在武松前面。
“姐姐,这里没有旁人,你不要害臊……”
武松就要来扒赵元徽的裤子……
赵元徽死劲护着自己的裤子,甚至之前已经止血的伤口都重新迸裂了……
“唉,姐姐你自己来吧,我去把他们埋了。”
武松把金疮药给了赵元徽,然后去了之前石头砸出来的巨坑边。
之前下面好像有惨叫声,是不是也砸死了人?
他们身上有没有银子?
赵元徽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伤口上完药,就看见武松如蚂蚁一样,举起了比自己身体大很多的巨石。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