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赏赐不轻,罚得不重,德妃心里知道皇后是个性子软和的,这件事和她没有大关系,是二公主在皇帝面前陈词一通才得了赏,皇帝本就偏爱奉康,连其余的也不问了直接说了端妃和奉康委屈,着皇后全权处理,皇后赏永和宫只不过顺水推舟讨了端妃那头的好罢了。
几人一起叩谢了恩典不谈。
众嫔妃告退后,皇后才收拾了仪容朝寿康宫去。
寿康宫中,皇帝和太后也正说着这事,见她来了便问处理结果,皇后一一答了,太后是个两鬓花白的老人了,不过精神头还好得很:“皇后罚得轻了些。”
“是,臣妾心想家和为好,这事也确实没有伤了苦主分毫,故而罚得轻了些。”
太后转着手里的念珠:“皇帝以为如何?”
皇帝阖着眼,闻言微微向太后颔首:“皇后本就是慈悲性子。”
这就是也赞同这作法了,太后看了一眼,吩咐四下:“再给长春宫和永和宫送一分赏赐,倒是委屈了两边。”
就有宫人去办了:“是”
皇帝皇后一块儿来了寿康宫当然不止为了这事,皇后开口:“下个月就是宁康公主十七岁的诞辰了,女儿家十七是个大日子,臣妾想为鸾儿求个恩典,设一场家宴。”
当今皇后生有两子一女,嫡长子大皇子早殇,只剩嫡次子四皇子和唯一的女儿大公主卫珉鸾,太后挺喜欢这个嫡出的长孙女,喜道:“倒也是,都说女子十七花开正好,宁康也到了盛放的日子了。皇后,你这当娘的可有为宁康想过终身大事了?”
皇后看一眼皇帝的脸色,皇帝脸上倒是平静,她说:“皇家女儿的终身大事不比寻常百姓家,此事还得皇上定夺。”
皇帝倒是没什么意见:“女儿家十七是个大日子,举朝上下也久未有宴了,就依皇后的罢,既然开宴不妨开得大一些。”
皇后心里也有些意外,平日里也不见皇帝对宁康这个嫡长女多关怀,今天这是怎么了。
皇帝说完后兀自阖着眼不再开口,太后点点头:“不止宁康一个丫头,仪康和敏康也将将到了华信之期,底下舒康平康也不小了,宫中自两年前二皇子娶妻之后就没有操办过喜事,设宴这个主意哀家也觉得不错,要办就隆重一些,皇帝这些年拢共才得了这么一个嫡出的公主。”
“是,臣妾晓得。只是……”
“皇后有话直说。”
“臣妾刚罚了五公主和七公主三个月自省,到时候的宫宴她们……”
太后看一眼皇帝:“若不出席宫宴,朝臣必要有所议论。”
皇帝还对今日之事有些失望:“阋墙之事不能姑息,小惩大诫,平康和嘉康年纪还小,不差这一次。”
“是,臣妾明白了。”
那就这么定了,太后懿旨一下:六月十八是宁康大公主的诞辰,宫中设朝宴,三品及以上官员家眷均在受邀之列。
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给大公主挑驸马的‘花宴’,有不愿意家中儿子委屈娶公主的,自然也有指着金凤凰嫁到自家这棵梧桐树上的,一时间上京官家都忙了起来,便暂且搁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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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中,德妃和端妃一个客位一个主位说着话儿。
“王昭仪和江昭媛怕是让人挖坑跳了。”
德妃盖上茶盅子:“若不是她们存了害奉康的心思,也不至于让人坑了。”
“姐姐觉得这挖坑的人,是淑妃么?”
“妹妹觉得呢?”
端妃略一思索:“我看不像,淑妃不是这种人,虽说她与我不对付,但是她毕竟生有十皇子,我这膝下只有奉康一个女儿,即使暂且压她一头,以后也是压不住的,她没有这个必要。”
“你心里倒是门儿清,也是真的信任她?”
“淑妃这人与我也算是老对头了,俗话说知己知彼,她虽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可也不是蠢货,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觉得这事做得蠢么?”
端妃看了一眼德妃,“姐姐的意思是?”
“这件事明面上是你我两宫得利,实际上却是把淑妃、王昭仪和江昭媛推到咱们对面去了。这宫中的和平日子啊,本就如履薄冰的,这下是真的抓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