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玉雀轻启朱唇,缓缓念出程大雷留下过的一篇诗词。之后,悄悄观察程大雷的反应,程大雷仍然笑嘻嘻的,看上去很高兴,但又不像特别高兴。
这令玉雀有些丧气。
程大雷却是不知道,花魁是怎样一种存在。年幼时便被有心人选中,学诗学琴,学谈话走路,终极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如何讨男人欢心。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淘汰,留到最后的,方才能成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玉雀未必有多欣赏程大雷,但她想要表现得欣赏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事先只要稍稍对程大雷有一定了解,便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至于随口念出的一篇诗词,是在见程大雷之前提前背好的。
如果换个人定会很受用,将玉雀引为平生知己,类似于天下之大,只有你懂我啊之类的话。不过她赞不绝口的诗,不是程大雷所写,程大雷有的也只是尴尬了。
“倒也不知昨夜程当家为何走了,奴家本还想敬程当家一杯酒,向程当家请教一些事情。”
“怪我,怪我。”程大雷哈哈笑着:“今日就以茶代酒,补上昨夜的遗憾。”
玉雀以袖遮面,眼睛却一直看着程大雷。佳人如玉,当真是赏心悦目的尤物,如果不是李婉儿在一旁恶狠狠盯着自己,程大雷觉得自己未必能一直矜持下去。
“与玉雀姑娘对谈,果然是人间乐事,恨不能长此以往,与姑娘朝夕相处。”程大雷长叹一声:“罢了,把话摊开说,我愿为姑娘赎身,随我去凉州,姑娘可愿意?”
李婉儿和玉雀同时一怔,玉雀错愕的盯着程大雷,见程大雷目光坦荡,并无遮遮掩掩的小家子气。
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玉雀太懂了,程大雷眼神中并不掩饰欣赏,却无多少贪婪的占有欲。
她略沉吟片刻,道:“程当家今日登门,当不是为了玉雀来的吧?”
程大雷轻轻端起茶盏,低头掩饰眼神中的吃惊:“姑娘这话何解?”
昨夜发生的事,百里胜倒是真不曾注意到程大雷的异样,他也不会去在意一无名老妪。但玉雀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七巧玲珑心,偏偏是她稍微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