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鼠林雄。”
“倒是个好名字,说不得是个做大事的人,日后我可能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程大雷道:“做大事的人,是不随随便便给人下跪的。”
林雄呆立在那里,抬头问:“好汉,我知道您是大人物,眼里不搁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但多少留个名姓,我们心里有个谢,也知道谢的是谁?”
程大雷抿抿嘴:“姓程。”
几人驾着马车过桥,去往汝南城。林雄五人呆立在那里,半晌林英才呐呐道:
“姓程,骑牛的,该不会是哪位吧?”
世上见过程大雷相貌的人不多,但听过他名字的人不少。大家都说,有个程当家,骑黑牛,背大斧,杀人无算,乃是山贼这一行里的第一人。林雄五人自然也听说过,只是程大雷这次出门没带斧头,在五人眼里程大雷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不想着自己能够遇到。
偏偏就是遇到了,这令林雄五人如坠云里雾里。
程大雷一行继续赶路。
没经历过这个世道,便以为江湖是儿女情长,匹夫一怒,千里不留行。江南水乡小桥流水,有风流的书生,温柔的姑娘。塞外漠北的黄沙扑面,背刀的刀客千里独行。
说是如此说,但真正经历过才明白。你以为自己是风流的才子,说不得连给书生磨墨的书童都不是。以为青楼花魁会对你另眼相待,但说不得龟公都能给你白眼。那风流的是少数人,不管江湖还是庙堂都只是少数人的江湖和庙堂。大多数人,其实连一双鞋都买不起,无非是活着而已,哪有许多诗情画意与人说。
如林雄五人,做山贼做到要做到当裤子的地步,也够丢人的。程大雷挥手赏给他们五十两白银,对五人来说是福也未必不是祸。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如果五人中有某个见财起意,要独占这份横财,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过,这就不是程大雷所关心的了。这世道委实太乱,谁也不过是大江大湖中一尾游鱼,搅不起什么风浪。
回过神来,汝南已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