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我已有了人选,此人出马,恶贼程大雷的人头必定手到擒来。”崔相又道。
“喔,什么人呐,那程大雷可不好对付?”李行哉漫不经心道。
崔相向外一摆手:“来人。”
李行哉定睛看去,见一穿白小将走入大帐,穿白银甲,手持烂雪银戟,剑眉星目,当真是俊品人物。不过脸有傲气,站在大帐中立而不跪。
“这位是?”李行哉。
“姓薛,薛丁山,刚从京州赶来。为的,就是杀那程大雷。”
崔相摆摆手,让这薛丁山下去。
李行哉道:“这程大雷虽然丧尽天良,但一身本事,并不是假的。我看这薛丁山虽然有些英武之气,但真能擒得住程大雷么,莫杀不了程大雷,白白又折损了少年性命。”
“这一点殿下自不必担忧,薛将军年纪虽小,一身武艺却是了得,他因为妻子去世,在家中耽搁了些时日,若他提早来了,也容不得程大雷和林少羽这两个逆贼猖狂。”
李行哉没有说什么,毕竟薛丁山的本事他也没见到过,能做的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祝福。也说不好是该祝福程大雷,还是该祝福这年纪轻轻的白袍小将薛丁山。
“我请殿下来,另有一件事。”
“什么事呐?”
“昨夜乱战之时,手下兵丁擒到一人,昨夜兵荒马乱,也没有细细询问。据说此人来头还不小,特意请殿下过来,看认不认识此人。”
“喔,什么人呐?”
“来人,把人押上来。”崔相道。
声音落地,李行哉看到有两名兵丁押着一人进来。一看到对方,李行哉眼睛就直了,心中直呼倒霉。
程大雷呐程大雷,你来就来了,为何要把这货带到身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据他所说,他乃是程大雷身边第一军师徐神机,想哪徐神机殿下一定是见过的,可此人有没有撒谎?”
李行哉本想帮徐神机遮掩过去,让崔相将其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自己回头找机会把他放了。
却是没料到那徐神机输人不输阵,拍着胸脯道:“徐神机就是我,我就是徐神机,有什么话,你直接与我说吧。”
崔相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李行哉,李行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这不太可能吧,据说那徐神机乃是程大雷身边最大的智囊,胸怀山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眼前这位……”
不怪崔相不愿意相信,毕竟现实和想象落差太大。如果说徐神机是街边卖菜的有人信,但若说他是那足智多谋的军师……他这幅尊荣,委实……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他。”李行哉一点法子没有。
“原来真是徐军师呐,倒是失敬了。”崔相眼睛一横:“来人,还不快于徐军师看作。”
便是崔相这等城府深沉之人,脸上也露出喜悦神色。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从天而降掉下一条大鱼。从青牛山到京城,再到凉州程大雷打下一片天。程大雷干的那件坏事,离得开徐神机。
在搜集程大雷情报时,知道程大雷有一句口头禅:我没了徐军师可是不行。
人不可貌相,莫看徐神机神情猥琐,面目可憎,但本事却是不能怀疑的。
若能将其收为己用,便是给座城池也不换呐。只不过,他跟在程大雷身边这么久,想要其背叛程大雷怕是不太容易,自己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要软硬兼施,万不得已也可以动用点美人计。
“哈,徐军师的名声我早有耳闻,传闻徐军师饱读诗书,一肚子才华。只不过读圣贤书,当行仁义事,徐军师为何落草做了山贼,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徐神机眼圈一红:“我可算找到懂我的人了,你可是不知道,我这一肚子苦水,从来就没处倒啊,我可得与你好好唠唠……”
李行哉和崔相都呆住了,徐神机的表现实在是出人预料。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从自己五岁放牛时说起,讲自己如何如何饱经磨难,但初心不改,一颗红心向圣贤。
崔相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人不可貌相么,有人大愚若智,也有人大智若愚。
毫无疑问,徐神机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