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雷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日后你们若听到有个以蛤蟆为号的人,那大概就是我。”
众人围着程大雷,依依惜别之情难以言说,程大雷挥挥手,带着秦蛮、徐神机、徐灵儿转身向西北方向。
“走啦。”
……
赤日炎炎,满山的绿树都卷了叶,林间蝉鸣越噪。
程大雷一行四人从远处慢慢走过来,因为天气太热,都走得汗流浃背。
远处的山坳停着一哨人马,约有五六十众,手中都拎着腰刀,大枪,铁锤之类的。
一见程大雷过来,人群嗡地涌了过来,为首是个芝麻眼,大饼脸的男人,还没看见程大雷就大声喊着。
“程大哥,程大哥,我可接住你们了。”
葫芦山四当家李大眼,与程大雷倒也认识,关键这人生得太有特点,长着一双芝麻眼,可外号偏偏叫『大眼』。
“老四呐,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等程大哥,我们大当家撒出去十几波人,守在葫芦山各条路上,嘿,要说还是我运气好,把程大哥给接着了。”
“走,上山看看。”
葫芦山的老大名叫范桐,程大雷守着长安城,葫芦山守着长安城出口,两人算是强强联合,互相合作,当然也称得上勾结。比如上次官兵攻打葫芦山,如果不是程大雷通风报信,出谋划策,范桐恐怕已经被官兵砍了脑袋。
而程大雷这次出事,范桐也是出了不少力,程大雷的斧头如今还在葫芦山搁着,包括那个真正的牛三斤,也被转移到葫芦山囚禁。
几人还没上山,就见一个足有三百斤的胖子迎过来,脸上肥肉横生。
“老程,老程,你可不够意思,有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废话,我出得来么,出事了,被关起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你不是把那姓杨的杀了么,嘿,真有你的。”
山上早已摆好酒宴,葫芦山的几位当家都在,酒席宴间,诸人推杯换盏,满嘴粗言秽语。程大雷从长安走到这里,吃得还真的不好,于是也是狼吞虎咽。
“老程,长安是没法待了,这次打算往哪儿去?”
“去西北看看。”
“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比不上咱们这里,不如你干脆别走了,就留在我葫芦山。”
“我若留在你这里,朝廷也就盯上你了,我还是离你远点。”
“那好吧,兄弟你多在我这里住几天,我给西北道上传下话去,让他们一路上接着些,别让老程你路上受委屈。”
范桐强留程大雷在葫芦山住了三天。每日大宴小宴,大酒小酒,差点将程大雷喝成醉鸭。
即便这样,范桐仍不让程大雷走,要不是程大雷坚持,看这架势要将程大雷留到明年开春。
葫芦山为四人准备了四匹好马,都是好脚力的走马,冲刺不行,但都有好耐力,正适合走这样的远路。
程大雷拿回自己的斧头,还有四人一路上的干粮,方便花销的散碎银两。
秦蛮有一套黑色锦衣,徐神机有月白书生袍,尤其是对徐神机,范桐十分赞赏。
“听说啦,听说啦,神机妙算徐神机么,大事小事都是您拿主意,这套衣服正适合你。”
徐灵儿有葫芦山夫人们送的首饰、衣服,这里说的夫人们,不是山寨各个当家的夫人,而是范桐一个人的夫人们。
四人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程大雷背着大斧,腰间佩剑,秦蛮一身黑衣,徐神机月白长衫,捂着脸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徐灵儿锦缎流苏,腰上的首饰箱叮叮当当。
程大雷在葫芦山得到坐骑和新皮肤后,重新踏上行程,目标西北琴川。
在他们走后两三日后,有三个人从葫芦山被丢了出来。
“他爹,咱们要不咱们还是去南方吧,哪里就算要饭也比云水关吃得好。”
“南方?”满脸大胡子的汉子摇摇头,坚定道:“我是帝国奉的武将,吃朝廷俸禄,就要替朝廷守土,咱们,回云水关。”
“你都三年没拿过俸禄了。”女人委屈得埋怨,却无可奈何抱着孩子跟在男人身后,嘴里不停数落着什么。
“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我要不嫁给你,就不会来长安,我不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