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船上的海盗,眼看着明军忽然斩断绳索,手持铁炮的倭人,立刻点燃火绳,冲到船弦边,抬铳就射,在一阵“砰砰砰”的枪响中,船舷边的明军接连中弹。
持刀的小旗,连续砍断两根绳索,正欲举刀再砍,一枚弹丸却击中了他的胸膛,小旗栽入大海,高义仠上前斩断最后一根绳索,福船顿时与两艘海盗船分开。
“左摆舵!转向西北,冲出去!”郑森毫不犹豫的发出号令。
海风吹着船帆,福船摆脱了两条海盗船,船只顺风航行,速度立时就快了起来,而海盗船的船帆已经燃起大火。
另外两艘福船,虽没看见令旗,但是看见海盗船的船帆起火,也先后反应过来。
福船上,厮杀还在继续,高义仠一刀捅死一名海盗,将他推到船舷边,猛的拔出战刀,一脚将海盗踹下福船。
与海盗船分开后,登上福船的海盗处于弱势,逐渐被清理干净,但就在这时,一艘游弋的海盗船,却挡住了福船的去路,但福船却没改变方向,船头直接撞在海盗船的船头,将海盗船撞的倾斜,在原地转了个直角的弯。
两艘船上的士卒成片的摔倒,等站起来时船只已经拉开距离,海盗刚准备抛钩,对面火铳射来,将海盗射倒一片。
福船冲过阻拦,帆面鼓荡,立刻向西北方向脱离,后面两条福船,一条跟随着突围,另一条的船帆被反应过来的海盗点燃,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被海盗围困起来。
海盗的旗舰上,海寇手领指着两艘逃离的福船,顿时急声道:“五爷,快继续追击,他们跑不了!”
郑芝豹放下千里镜,却笑道:“不愧是我们郑家的种!”说完扭头对头目道:“算了,不追了!”
海寇头目脸上有些愕然,心道:“郑家的种,啥意思,消遣我们,拿老子的人锻炼你们郑家的人呢?”
一日后,山东外海,高义仠指着远处的海岸线,问道:“将军,咱们这是到哪儿呢?”
郑森道:“我们已经偏离航线,现在应该靠近山东了!”
“居然被吹到了山东?”高义仠一阵惊讶,遂即又道:“这岂不是说,水师其实可以直接袭击山东?”
郑森微微一愣,遂即笑道:“条件允许,在远些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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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豹没想到郑森居然会在船上,一时间愣住了。
难道他不明白,开海有损郑家的利益吗?他估计是知道的,但是还是这么干了,这不是赔钱么?
其实郑森并非完全是凭着心中的激情,他对时下的局势,也有一些见解,他忠于大明,对于郑家而言,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他觉得郑家太贪了,要那么多钱,把大明拖死,对郑家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郑家支持大明,让大明能够延续,郑家的地位也能继续保持,是忠孝两全的事情。
如果大明朝完了,北面的满清,能看着郑家每年获取数千万两白银吗?显然不可能,必然是除之而后快!
再说高精忠的西魏国,如果他得了天下,郑家又不是西魏的心腹,西魏也不可能容忍,郑家继续存在,肯定也要剿灭。
郑家和大明朝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郑森觉得郑家让出一部分利益,让朝廷充实国库,少赚个几百万两,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把朝廷逼上绝路,大家都一起完蛋呢?
其实就算朝廷开海,以郑家的实力,从事正常的贸易,照样能够获得巨额的财富,为何一定要那么贪婪呢?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惜郑家,还有浙东海商,江南的士绅都不理解,都只重自己的利益,最后必然是使朝廷崩溃,然后也跟着完蛋。
郑芝豹显然是不理解郑森,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自己大侄子时,明军福船已经与海盗船接舷。
这时海盗船上,十多个飞爪越过两船间的间隙,钩住了福船的船舷和护板,一个飞爪正巧钩住一名明军铳手的肩头,海盗船上的士卒用力一扯,飞爪便钩入士卒的肉里,将他拖到船弦边,跌入海中,但立刻又被拖起,最后吊在海盗船的船弦上,疼得他在半空中,手脚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时随着飞爪发力,海盗船迅速与福船接近,船弦“嘭”的一声相撞,那被飞钩吊住的明军,顿时被挤成了肉饼。
在船弦相接的一瞬间,甲板上高义仠一声大喊,“杀!”
福船右舷,突然站起十多个明军,举起长矛就刺杀过来,将一名挥舞着倭刀,想要跃上福船的倭国武士,直接捅死。
一瞬间,船弦边上长矛纵横往来,海盗各个悍勇异常,但喜欢各自为战,明军着边却是配合着将长矛刺出,接着又收矛,然后再次刺出。
锋利的长矛,锐利无比,毫无阻滞的刺穿海盗的身体,拔出时带起团团的血雾。
一名朝鲜人被一矛刺中喉咙,顿时就将兵器一丢,双手捂住咕噜咕噜冒血的咽喉,仰面倒地,殷红的鲜血从指缝留出,甲板被血液浸透变得湿滑,鲜血顺着缝隙,一滴滴的落在船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