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瞬间,魏军阵中一片密集的火铳声响起,弹丸借助火药的推力,射出铳口,持弓的骑兵则松开弓弦,弦响一片,策马奔腾的蒙古马军,立时就如同撒豆子般,连连坠落。
蒙古马军射出一波箭雨,不去查看战果,便又一拔马缰,转了个弯向远处迂回,可是魏军马军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继续在火炮攻击范围内游弋,紧守龙骑营的两翼。
准备展现技术,放魏军风筝的蒙古轻骑兵,发现魏军并未追上来,为首的将领巴图,只能一拔马缰,带领轻骑再次迂回过来,准备在给魏军一次追击他们的机会。
两支轻骑兵几乎同时稍微整顿阵形后,便再次扑向魏军两翼,而就在这时,魏军火炮在蒙古轻骑进入射程的瞬间,再次轰鸣,炮弹砸入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惨嚎四起。
巴布等人眉头紧皱,当即道:“蛮子骑兵不出火炮轰击的范围,两翼难以建功啊!”
额磷臣脸色阴沉,但还是一挥手,“不怕!看本王骑射乱他正面,然后马军突击,一举破阵!”
额磷臣没和任何人商量一下,果断地发出命令,蒙古阵中号角再起,主阵立刻又奔出两千骑兵,张弓搭箭,向龙骑营冲过去。
虎大威关刀一扬,龙骑营长枪在前,火铳抬起,两翼火箭推出,摆停待发。
蒙古马军出阵后,很快就提起速度,他们将弓箭扯圆,箭头斜指,并非是要冲阵,而是要用骑射来扰乱魏军的军阵,步军阵形一旦形成骚乱,骑兵就可以屠杀了。
额磷臣在中军,看见骑兵冲出,马蹄践踏大地,引得地面颤抖,骑兵如滔天巨浪,当头打向魏军。
他紧张的注视着,就在这时,魏军阵中火光闪现,嗖嗖的火箭漫天射来,骑兵连连坠马,没跑几步,对面又是“砰砰砰”的一片铳响,魏军被硝烟遮蔽,而蒙古马军已经坠落一片。
一瞬间,额磷臣震惊了,还没接近弓箭的射程,蒙古勇士还没有机会射出一箭,就他娘的被打的七零八落,阵形全乱了。
在他身旁的巴布等人,立时就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这一仗还怎么打?
此时,在阴山脚下,额磷臣的王帐附近,一名将领出现在一座山头上,紧接着一骑,两骑,骑兵瞬间挤满了山头。
徐黑虎阴鸷的目光远眺蒙古营垒,顿时一扬板斧,怒声喝令,“孩儿们,杀!”
数千选虎马军,顿时疾驰着冲下山坡,向蒙古营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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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磷臣勒住了马缰,一边控制着战马,一边侧头观看拦路的魏军。
第一眼,就是魏军选择的地形很刁钻,战场已经接近长城,地处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魏军挡在两原间一条沟壑的入口,控制了向南的道路。
第二眼就是惊讶,人马不少,至少六七千骑,这让他有些吃惊。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关中的蛮子只有四五千马军,现在几乎翻了一倍,怎么不让他震惊。
其实不只是他不知道,北京的多尔衮怕也是刚刚知道关宁军投降高义欢的消息。
额磷臣的第三眼,便是觉得对方的马军不一般,大多是披甲兵,旌旗如云,马槊如林,数千人马鸦雀无声,只有战马打着响鼻,马蹄拨动地面,绝对不是新卒,而是一支精兵。
关宁铁骑,玩起命来,可以同八旗兵斗一斗,额磷臣的藩兵,许多人的装备就是一件袄子,头上戴着毡帽,腰间弯刀,然后手里一张骑弓,大多是轻骑兵,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额磷臣极目远眺,仔细看对方的衣甲,心头立时一凛,有些惊愕,怎么有点像关宁军?
“王爷,对方马军不弱,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巴布皱眉,给额磷臣一个台阶下,他也看出对手很强,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额磷臣脸上一阵涨红,气势汹汹的追杀上来,一照面就灰溜溜的认输撤退,实在是有损蒙古勇士的尊严。
况且在阻拦的魏军后方,肯定就是被魏军掳走的部民、牛羊、马匹,他必须要夺回来。
当下额磷臣一挥手,果断道:“不怕,看本王磨死他们!”
虽说魏军在关内已经打出了名声,额磷臣也听过魏军的战绩,知道魏军与清军交战,罕见败北,但毕竟他没同魏军交过手,而世上总有一些人,没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信邪。
蒙古马军出现时,魏军正迅速布阵,一个营的龙骑,迅速结阵,士卒检查火铳,两翼火炮就位,作为魏军的中军。
玄字营的选虎马军,则分成两股,马宝和副都尉王屏藩,各领一队,游弋两翼。
军阵犹如一个螃蟹,横陈在蒙古马军面前。
额磷臣一看,原来是用马匹代步的步军,心中瞬间更有底气,是该让这群蛮子,见识下蒙古骑军的厉害了。
“巴图、哈贝马,你二人各率一千五百骑,把敌阵左右两翼的骑兵引开,蛮子装备精良,先不要和他们对冲,让他们追击你们,你们用弓箭射他们,等将他们消耗的差不多,再回身追杀!“
一瞬间,额磷臣一挥手,下达了第一个军令,准备利用轻骑兵速度和机动力的优势,一步步的瓦解他们。
蒙古人的号角吹响,两支蒙古轻骑兵,呼啸着从两翼冲出,汉子们挥舞着弯刀,口中发出怪叫,马蹄卷起滚滚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