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徐以显摇了摇头,“他已经投降高义欢,是来给西魏国做说客的!”
孙可望停下步子,腮帮鼓动几下,没想到牛金星也投靠高义欢了。
一时间,孙可望心中有点失落,半响才迈动步子,“他人在哪里?”
“刚过江,因为天黑城门不开,人还在城外!”徐以显道。
孙可望闻语,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身后众将道,“你们先去歇息,本王会一会牛金星,然后在商议撤退的事情。”
众将见此抱拳离去,刘文秀想留下听一听牛金星说啥,问一问李定国的事情,可是他见孙可望没有让他一起的意思,便也跟着将领们离去。
孙可望让人把牛金星带来,然后与徐以显来到书房,徐以显这才从胸口拿出两封信来,“大王,这是牛金星带来的两封信,一封是高义欢的手笔,一封一封则是安西王亲笔书写!”
孙可望接过两封书信,先拿起高义欢的书信观看,半响忽然冷笑,“高义欢要招降本王,许诺让本王做他西魏的大学士,真是可笑。”
让孙可望放弃军权,去做什么大学士,等过几年高义欢消化了西军,再一脚将他踢走,孙可望是绝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其实他这还真是冤枉了高义欢,高义欢是真心看中了他处理内政的能力,所以才想让他来当个大学士。
这时孙可望又拿起李定国的信看了看,大意是,当初起义为的是让百姓不受盘剥,为的是兄弟们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张献忠已经死了,西军大势已去,不如趁机投靠西魏国,使得百姓免于兵祸,西军将士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这次孙可望什么也没说,直接将书信在烛台上点燃,看着李定国的信件化为灰烬。
李定国在西军中威望很高,人长得英武,还特别能战,深受张献忠的喜爱,但是孙可望却并不喜欢他。
张献忠还在时,他装作大度的兄长模样,其实心里时常记恨李定国,现在他好不容易掌控西军,李定国居然劝他投降,孙可望怎么会同意了。
徐以显见孙可望烧掉了李定国的书信,迟疑一下,问道:“大王,要不要立刻将牛金星送走,或者将他杀掉?”
孙可望摇摇头,“不必,本王先同他谈一谈,再派人送他过江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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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望原本想着看吴三桂和高义欢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可是他万没有想到,吴三桂这么快就完了。
几年前,孙可望与高义欢交过手,了解魏军的战力,他觉得魏军还不如关宁军。
怎么才过几年时间,居然一入川,就打得吴三桂兵败,直接投诚呢?
孙可望派出不少密探,监视着川北的情况,当他得知吴三桂投降,高义欢占据成都的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没想到关宁军这么废物,而他连关宁军都打不过,遇上高义欢的结果,便可想而知。
黑夜中天空下着细雨,冰冷的秋雨,给人带来阵阵寒意。
在泸州城西的纳溪上,孙可望与几名西军主要将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一艘船上。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落在斗笠和蓑衣上,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甲板上,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斗笠下,孙可望脸色阴沉,他一手按着刀柄,果断下令,“都沉了!”
在他身后,诸多西军将领面沉如水,刘文秀伸出手来,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转身一挥手,“沉江吧!”
西军四王中,李定国还在时,尚能与孙可望分庭抗礼,可此时刘文秀、艾能奇都矮孙可望一头,西军的事务便基本由孙可望乾坤独断。
风雨中,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西军士卒,顿时就将一个个沉重的木箱,丢入江水之中。
在纳溪上,近百条船支两侧船舷上,都是丢弃木箱,倾道银锭的士卒。
孙可望看着财宝沉入江中,脸上的肌肉抽搐,不过他却没有办法,高义欢两路人马入川,关宁军直接投降,四川境内排行第一和第二的两大势力,结合再了一起,他这个老三,作为势力最弱的一方,已经没有机会,只能放弃四川,向南转进。
“金银不过身外之物,你们不必心疼。这个世道,只要兵马在手,金银和粮食都能再拿回来!”孙可望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众将,出言安抚一句。
西军几年的奋斗,如今又被打回原形,西军众将士心里都不太好受。
刘文秀沉声问道:“大王今后准备怎么办?”
孙可望道:“大军向云南贵州转进,那里道路难行,土司遍布,明军、魏军忙着争霸天下,对付清军,都没有功夫来顾及西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