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们有的连连摇头,戏文里是廉颇跪蔺相如,你让蔺相如跪廉颇试试!王进士毕竟是读书人,打个赤膊,实在是有辱斯文。
有的乡绅则在惊讶之后,暗暗佩服,王进士能屈能伸,是个大丈夫,同时心中又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一出。
王进士就是王进士,姿态放这么低,高大帅再下狠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乡绅们对王进士,都肃然起敬,有点佩服。
高义欢与陈名夏来到大堂,忽然听见外面喧哗,高义欢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周大利按着刀,疾步走到堂外查看,然后又走了回来,“大帅,外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打赤膊的老小子过来呐。”
“大冷天,打赤膊?”高义欢有些疑惑,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他刚出门,就见一老头儿,赤膊着白嫩的上身,背负着一根藤条,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堂外。
王光泰小声在高义欢耳边说了一句,高义欢知道眼前有不少赘肉的老小子,正是本县有名的士绅王有才。
王进士见高义欢出来,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上前一步,就要给高义欢跪下,“国公,老朽糊涂啊!”
高义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王进士,知道这厮要给自己唱负荆请罪的戏码,整个人立时就进入了状态,“老先生,你有进士功名,是天子门生,怎么能行此大礼?”
王进士道:“国公救了汉川百姓,也救了老朽一家。而老朽一时糊涂,险些坏了国公的大事,理应跪地给国公请罪。”
高义欢看他坚持,嘴角一笑,忽然就松开了手。
王进士一愣,顿时就非常尴尬了,他有进士功名,三品归乡,见官不跪,只拜天子。他本来就是做个样子,哪知道高大帅脸皮这么厚,居然真让他跪。
王进士脸上瞬间涨红,跪下也不是,不跪又下不来台,不好收场,最后终于一咬牙,把心一横,直接跪在了地上,“国公,老朽糊涂啊!还请国公恕罪啊!”
高义欢笑道:“老先生哪里犯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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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义欢一进城,就杀了祸害百姓的左军,为汉川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那些罪行较轻的左军士卒,也吃了板子,准备发往矿场做工。
说实话,左军这次行动,是给汉川的百姓造成了伤害,可对高义欢来说,其实是利大于弊。
左军的行径,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能够与魏武军形成鲜明的对比,不仅有助于高义欢凝聚人心,提高威望,还获得了一批廉价的劳动力,以及几十万两白银。
在安抚完百姓之后,高义欢一面让人监视武昌动向,一面准备见一见王进士等县里的头面人物。
此时,高义欢正站在县衙后院,清点缴获的钱粮,还有各种物资。
一箱箱的银子,被倾倒出来,清点后再次装箱入库,足有二十万多万两,另外还有许多稻米、布帛,四处堆放。
这些都是张应祥搜刮的财物,现在都便宜了高义欢。
孙县令陪在高义欢身旁,躬身施礼,“国公,这些缴获中,二十万两银锭,主要来自城中的乡绅,二千多两碎银,还有铜钱则来自城中的百姓。粮食和布帛则主要是来自城中商铺!”
高义欢暗暗咋舌,地主老财就是地主老财,左军从小老百姓身上,只搜刮两千多两碎银,还有些铜钱,十多户地主乡绅,居然刮出这么多银子。
看来明朝出现那么多问题,并非没有道理,整个社会的财富分配,已经非常不均衡了。
陈名夏笑了笑,“大帅,左军抢劫百姓之物,可尽数归还百姓。”
两千多两银子,对高义欢来说没多少用处,不过这笔钱对普通的百姓而言,却可能是救命的钱。还回去,不仅能搏个好名声,还能起到一个维持稳定的作用,其实很划算。
高义欢点点了头,“先生的建议不错,本帅从善如流。”他又看向孙县令道:“孙县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孙县令有些感动了,韩国公真是好人啊!这年头,哪个大帅,哪个当官的不是拼命的搜刮民财,像韩国公这样把到手的钱财又还回去的老实人,真是少见哩。
“卑职代汉川百姓,谢过大帅恩德!”孙县令酝酿了一下情绪,双目含泪,改口大帅,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提剩下近二十万两,该怎么处理。
高义欢微微颔首,笑着挥手,“你去办吧!”
孙县令躬身行礼,便疾步向外走去。
这时王光泰却走了进来,“大帅,城中的乡绅,都被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