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柱子摸了摸头,“大帅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本帅会令户曹拨一笔银子下来,造几艘船,你招募一些渔夫,也不用太多,大概三千人,编一个水营出来。”高义欢沉吟道:“咱们坐拥长江、汉江两条水道,不能没有一支水军。你注意一下,可有这方面的人才,发现了推荐给我,本帅记你一功。”
赵柱子点了点头,“大帅放心,俺晓得了。”
高义欢微微颔首,遂即对一旁的陈名夏道:“先生,我走之后,荆州的政务,就委托给你了。”
“大帅可以放心!”陈名夏正色道。
现在荆州刚拿下还没有一年,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他又抓了不少人,便有些担心他一走,荆州会出现反弹。
高义欢停下脚步,忽然问道:“先生准备怎么处理被抓的这批士绅?”
高义欢在夷陵把陈仲廉扣下后,玄衣卫在荆州也抓了不少士绅,把湖北巡抚傅上瑞吓得紧闭府门,瑟瑟发抖,不敢再见士绅,只是期望何腾蛟,赶快把他调走。
陈名夏笑着答道,“大帅放心,这件事情不会扩大,不会牵连那些本分的乡绅,不过被抓的人,则会以通敌的罪名,严惩不贷。”
其实湖广的士绅都知道,不存在什么通敌,但陈名夏还是要这么办,便是让士绅们都明白,谁才是荆州的主人,不要妄图挑战魏武军的权威。
高义欢也非善类,他点了点头,“好,这件是就由先生处理!”
陈名夏先领命,接着道:“大帅,现在明朝人心未失,士绅多向着明朝一边,所以大帅在政策上没有必要特意讨好他们。卑职以为大帅首先是要收将士之心,其次是百姓之心,最后才是士绅之心。孙可望这个赋税政策,我们继续用,不能让百姓体会到大帅的恩惠,确实不太合适,但我们不能给士绅让利,而是应该给百姓让利。湖广一地不像东南,士绅就那么多,只要百姓支持,那大帅的根基也就稳固了!而等大帅根基一稳,能成大事时,自然会有各种人才愿意投靠。”
高义欢听他说完,对荆州放心了许多,“荆州的事,先生尽可去做。好了,都不用送,本帅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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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外的甲士,一听命令,便涌进来,将陈仲廉架着就往外拖。
“休要血口喷人,老朽岂会通联西贼!”陈仲廉气得脸颊涨红,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奋力挣扎着,不过就他那枯瘦的身板儿,岂能是如狼似虎的甲士对手,立时就像拎个鸡儿似的,被拖出门外。
这让陈仲廉,羞愤难当,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支,一边被拖着往后走,一边愤怒的大喊,“老朽崇祯朝进士,有功名在身,匹夫怎能如此无礼~”
高义欢内心冷笑,虽然他有许多理由,可以来反驳,但是高义欢根本不打算和这个嘴炮辩论。
本帅手握十万重兵,日理万机,有更简单的方法治你,还废话个什么。
陈仲廉在朝廷做官那会儿,大明朝廷文臣的地位远高于粗鄙的武夫。江东大帅毛文龙,算是个狠人了吧,还不让袁督师,说杀就给杀了。
现在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高某人流寇出身,本身就自由惯了,不愿意受到条条框框的束缚,陈仲廉觉得他会受明朝规矩的约束,那就错了。
如果高义欢是条忠犬,打算今后就吃明朝这碗饭,那他还会在乎自己给朝廷的映象,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十分的乖巧,不得罪文官,以求朝廷能够忘掉他的出身,给他一碗饭吃,赏个看家护院的机会。
只是这么做,那得有多憋屈,并不是高义欢的性格。
大丈夫在世,高义欢可以受不了这委屈,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这么做,也多办落不到好下场。
现在他没想着真的效忠明朝,明朝那边也是想着先稳住他,准备以后再弄他。封个公,还是个被灭族之人的封号,高义欢早就看透,岂会怕人参他。
明朝能动他时,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办了,没实力动时,那他就算像左良玉一样四处劫掠,朝廷照样不管。
现在高义欢基本已经摸清了明朝的脉搏,只要他不反明,不下武昌,不攻长沙,保证湖广的现状,明朝就不会同他翻脸。
现在明朝的困境,还是朝廷没钱,东南有一批像陈仲廉一样的士绅,阻扰南京朝廷的税法改革,搞得南京朝廷一年的赋税也就四五百万两。
这点银子只能勉强维持朝廷的运转,南京根本没钱打仗,更别说来平定高义欢了。
南京朝廷想要有作为,首先得有钱,而朱慈烺不将东林党人斗垮,收江南之财为朝廷所用,那南京朝廷迟早还是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