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心念急转,最后还是颔首道:“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过也要保证流民的安全,要制定律令,禁止雇主欺凌虐待佃户,契约到期后,佃户可以自行决定去留,雇主不能阻拦。”
“卑职明白!”鲁义方行礼道。
高义欢一挥手,“那就尽快落实。另外户曹在拿出一些银子来,看能不能买些粮,不要在意价格。银子是死物,人是活物,只要人活着,就能生产出价值。”
“大帅放心,卑职会尽快去办。”
这时,高义欢又交代了预防疫病等事,打马来到一处空地外。
一名军官迎上来为他牵住战马,高义欢翻身下马,随口问道:“都叫来了么?”
“回禀大帅,各保长都来了!”军官行了一礼。
高义欢点了点头,随即走进场地,下面坐着一大片流民首领。
他们看见高义欢在甲士的簇拥下,走向前面的高台,纷纷把目光投来。
维持秩序的士卒忙道:“都起来,这就是我们大帅!”
数百流民,乱哄哄的从地上站起,高义欢走上高台,笑着摆摆手,“大家都坐,不用紧张。我今天过来,主要是给老乡们陪个不是。”
说道这里,高义欢神情沉重起来,“我高义欢,没管好部下,让他们焚烧了乡亲们的家园,这是我高义欢的过错。你们放心,肇事的将领,已经被我打了板子,我高义欢是河南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的部下,祸害我的乡党的”
下面的流民听了他的话脸上却没有多少波动,他们固然是恨烧他们田地的人,可现在他们跟加关心的是,如何活下去。
等高义欢说完,下面就有汉子问道,“高大帅,我们今后怎么办啊!”
“大帅,饿啊!都喝了六天稀粥了!”
高义欢见此,忙伸手压了压,昧着良心道,“老乡们放心,本帅已经制定了安置的计划,一定让大家都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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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1644年10月,动荡不安的河南,因为多铎主力退过黄河,暂时安宁下来。
如今整个河南,依然是三方顶立的局面,不过同年初时相比,原本占据州县最多的李岩、白旺,实力急剧萎缩,现在只控制洛阳一带,清军的势力则已经过了黄河,高义欢除了多一个郾城外,控制区域基本没有变化。
此时在三方势力中,依旧是清军最强,如一头饿狼趴在豫北,虎视眈眈。
不过现在清军缺少粮食,短时间内,基本没有南下的可能,便让李岩、白旺和高义欢,都能重新备战。
这时,随着战事暂时结束,高义欢坚壁清野造成的危害,便开始显现出来。
这其中最直观的后果,就是导致大股流民潮出现。
本来豫东之地就被闯军祸害了多年,百姓刚刚修养生息不到两年,高义欢使出这么一条毒计,便让许州、新郑等地的百姓,再次没了生计,重新沦为流民。
郾城,这里是开封府、汝宁府、南阳府的交界地带,也是流民南下的重要通道和第一站。
此时在郾城外的官道两旁,布满了一望无际的帐篷,足有一万顶,生活着近十万流民。
没奈何,焚城烧田后,高义欢作为始作俑者,总得赈济一下,而高义欢这边一赈济,流民便蜂拥而来,全都是一副吃他娘,穿他娘的架势。
如果得不到安置,不给一条活路,肯定会演化成流寇,造高义欢的反。
幸亏豫东之地,早前被闯军祸害,再加上韩甲第叛乱时,一部分人已经被带来郾城,所以剩下的人口不多。
另外早前清军也抓走不少,去北直隶做旗奴,所以往南而来的流民只有十多万,要是涌来三四十万人,高义欢根本负担不起。
在烧了荥阳城的清军存粮,清军主力撤退后,高义欢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安置流民上来。
这时高义欢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穿行于一座座帐篷中间,流民们死气沉沉,或蹲或坐或站的待在营地内,目光都有些呆滞,没有什么神采。
高义欢一边骑马,一边问一旁的户曹判书鲁义方道:“这些流民怎么安置的?”
鲁义方打马上前,落后半个马头,“卑职将从郑州逃来的百姓,同许州、新郑的流民,混编在一起。每三十户为一保,每保中都分了几户郑州的百姓,还安排了士卒对流民进行管理。”
高义欢微微颔首,郑州百姓是遭受鞑子祸害后,主动逃过来,许州和新郑主要是被高义欢祸害,两者之间,对于高义欢的感受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