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雄与几个士绅商议了一下,一脸忧郁的拱手道:“高将军仁义,我们都知道。只是大伙儿这次凑齐了一万五千石粮食,各家粮库也就空了。如果闯王吃完了粮,又继续找我们要,那我们就只能一起上吊了。我们都信得过高将军,高将军能不能给我们个准话,闯王还会要吗?”
高二哥闻语,连忙保证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咱们这批粮食交上去后,闯王就得拔营西进,去吃关中,所以这批粮食交了之后,闯王就不会再找我们要粮了。不过这种临时强征虽然没有了,但是从明年开始,田亩却要重新清算,征收正常的田赋,为大军提供稳定的钱粮收入。”
众人听说李自成要拔营西走,去吃关中,这虽然苦了关中百姓,但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至于清理田亩,开征正常的赋税,那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陈业雄与几名士绅听后脸上不禁一阵欣喜,只要能送走李自成这尊瘟神,那他们砸锅卖铁,也得把粮食凑齐。只是他们微笑一阵,才觉得这样幸灾乐祸,似乎有些不太好,显得众人道德都有问题,陈业雄忙收住脸上欣喜,同几名乡绅嗟叹着,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我们是安全了,只是苦了关中的百姓啊”
几名乡绅话虽这么说,但是为了尽快送走李自成,却一个个积极的很,不一会儿,几个县的乡绅们一商量,便分摊完毕,然后急于赶回县城,再去召集本县乡老凑粮,争取在过年之前,把粮食送到李自成手里,让闯军赶快拔营,大伙儿好过个安稳年。
等众多士绅们一走,堂上便只剩下高义欢和鲁义方两人。
鲁义方看着众多乡绅出了大堂,站在高义欢身后,他对高义欢占便宜的行为有点瞧不上,于是出言道:“将军,闯王明明只要一万石,将军却让他们凑足一万五千石,将军一粒粮食未出,反而倒赚了五千石。将军这样做虽然得了些好处,但将军要以汝宁为根基,还是要争取士绅民心。要是士绅知道了,怕是要恨你。”
“恨我?怎么会哩!”高义欢笑了笑,面部红,心不跳,很不要脸道,“鲁府君没听见陈员外,夸我仁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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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县的乡绅看见高二哥脸色凝重,鲁府君也板着一张脸,顿时就有些惊慌起来,以为李自成要来。
百万流寇涌入一府之地,人数几乎接近汝宁原有的人口,这么多贼兵过来吃喝,谁养得起呢?况且他们也不只是吃喝,他们吃好喝好,还要拿钱,还要抢夺妇女,乡绅可受不了。
高二哥见堂内众人惊慌,乡绅们都有些坐立不安,满脸的焦虑,这才挥了挥手,沉声对众人道:“你们也知道,本将是不想让闯王的大军开进汝宁,是想保护汝宁百姓安宁的。为了这一点,本将把崇王府的藩库,都搬了个干净,全都送给了闯王,为的就是给大家买个平安。”
“为了保护大伙儿,本将可是将藩库的钱粮,全都上缴,足足运走了一百车。”说道这儿,高义欢看向府城的乡绅陈业雄,“这点陈员外在城中,应该是知道的,你们可以问他,高某有没有说假话!”
“高将军仁义,确实是将藩库的钱粮运去了南阳,当时我在城中,亲眼看见一百多辆大车出的城。”陈业雄忙说了句,然后又焦急的问道:“高将军,难到闯王收了崇王府库的钱粮,还不满足,还要来南阳打粮?”
众多乡绅们神情紧张,这个李自成也太贪了,崇藩几百年的积累,都不能买条活路吗?
高二哥扫视了堂内众人一眼,觉得前戏已经很到位,于是正了正身子,接着说道:“虽然我这次运去了崇王藩库内的钱财,但是闯王几十万大军窝在南阳,粮食根本不够吃。闯王本来是坚持要率大军来汝宁征粮,不过为了保护大伙二儿,让大家免受兵祸,所以高某便站出来告诉闯王,让大军在南阳歇着,我来替他征收粮食,再运送过去。”
“这样就避免了闯王大军开进汝宁,可是闯王让我征粮两万石!”高二哥面露难色,又观察了众人一眼,叹气道:“这次本将虽然缴获了不少,但方才也说了。这些缴获都已经送到了南阳。现在本将手里粮食很少,连军粮都不够,根本无法凑出两万石,所以才将大家召集过来。”
乡绅听说李自成不来汝宁,心中方松了些,可听了后面的话,心却又一下紧了起来。高将军这么说,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让大伙儿分担这两万石的粮食。
众多乡绅脸上一下就苦了起来,朝廷三饷,加上连连打仗,地主乡绅家也没多少余粮。前段时间丁启睿去诛仙镇剿贼,他们就已经赞助了一批粮食,现在又要分担两万石,乡绅们顿时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