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百户忽然来到节堂外,躬身抱拳:“启禀将军,亳州乡绅马洪山有事求见!”
“亳州?”刘良佐听了一愣,迟疑一会儿,挥手道:“带来见我!”
不多时,马员外便被带上来,给刘良佐行礼道:“老朽参见刘总兵!”
“亳州不是被贼兵占了么?老乡绅为何来此?”刘良佐开口问道。
“启禀刘总兵,亳州确实被贼人占据,那贼人拿老朽家小性命相胁迫,逼迫老朽给刘总兵送一封信,老朽才赶来寿州求见刘总兵!”来之前,马员外已经想好了说辞,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刘良佐不同意,他也只是受贼人威胁,不会受到牵连。
说完,马员外便将一封信呈给刘良佐,刘良佐却没急着看,而是继续问道:“现在亳州城的贼兵是何情况?”
马员外如实答道:“一部分贼人已经走了,还剩一个都尉,领着几百多精兵留在亳州。”
听说只剩下几百人留在亳州,单膝跪在一旁的黄寿额头冒汗,急忙抱拳道:“请将军拨给卑职一千人马,卑职愿意去夺回亳州。”
刘良佐却没有理他,而是将信取出来观看,脸色不禁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信是高义欢写给刘良佐,内容十分简单,就是他愿意将亳州交还给刘良佐,不过希望刘良佐驻兵亳州后,能放开对亳州商贾的管制,允许他的人来亳州交易购买物资,当然高义欢也暗示会给他一份厚礼,并且保证不在攻入凤阳府。
刘良佐将信收了起来,没有给别人看,内心一阵权衡。亳州只有几百贼兵,他确实可以派人打回来,可打下之后,贼兵再来,那他南下的计划还是会受到阻碍。
如果同意对方的条件,那他不仅可以轻松夺回亳州,还能继续南下去抢战功,确实是个双赢的局面,只是他与写信的高都尉并不熟悉,不晓得是不是贼兵使诈,确实需要谨慎对待。
刘良佐不禁在堂上来回走了几步,脸上忽然漏出微笑,那贼兵不可能知道我要南下去打张献忠,而就算他们使诈,我多派几百兵驻守亳州,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刘良佐忽然停下步子,招手让黄寿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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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佐在归德府大败后,不敢招惹气势正盛的李自成,便准备去打在庐州府和安庆府活动的张献忠,好捞一点功勋。
张献忠是与李自成齐名的流贼,不过他近几年活动的区域,主要是湖广、四川、南直西面几府,受到官绅势力的压制和打击,且地方不似河南那样不稳定,闹饥荒,所以势力远不如北面的李自成一呼百应。
早在崇祯十三年时,张献忠在入川途中,受到郑崇俭和左良玉的夹击,伤亡惨重,接着又受到湖广军、四川军和陕西军的追击堵截,义军连受重创,退居兴安山中,最后被杨嗣昌督左良玉等军围住,险些就被困死。
不过,张献忠利用杨嗣昌和左良玉的矛盾,派人携重宝贿左良玉,说:“献忠在,故公见重。公所部多杀掠,而阁部猜且专。无献忠,即公灭不久矣。”左良玉遂斗志松懈,张献忠乘机收聚散亡,在山民的帮助下,走出兴安,与罗汝才等部会合,再次逃出生天。
从这可以看出,左良玉听信张献忠的话后,已有养寇自重之意,明朝逐渐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军阀拥兵自重的态势已经出现,而军阀对于朝廷的伤害,往往并不比流寇小多少。
对此总督杨嗣昌也是刚愎自用,没有察觉下面人的心思,满以为官军已把张献忠包围在鄂、川、陕三省交界地区,胜利在握了,但实际上他的命令左良玉等人并未遵循,他还不知道左良玉有养寇自重之心。
张献忠便利用左良玉的这一点心思,采取“以走制敌”的策略,快速流窜,让官军顾此失彼,腹背受敌,疲于奔命,让杨嗣昌四面围堵的计划破产,不久便病死于湖广。
杨嗣昌死后,崇祯帝命陕西三边总督丁启睿接任督师,收复诸多失地,继续围剿张献忠。
此时李自成趁着官军围剿张献忠的机会,入河南,收留饥民,一呼百万,提出“均田免赋“口号,很快打下洛阳,声势远超被官军围追堵截的张献忠。
不多久,李自成打下洛阳,福王被杀,闯军又围困开封,皇帝遂即又令丁启睿去剿李自成,然而李自成已经拥兵百万,丁启睿自然不敢打,手下将领也不愿意打,便专门追着人比较少的张献忠打,并在信阳将张献忠击败。
这时开封情势危机,皇帝再三催促,丁启睿拖不下去,便只能带着左良玉等人,与保定总督杨文岳一起,硬着头皮去和李自成周旋。
张献忠在信阳大败后,曾经北投李自成,不过李自成却要杀他,最后罗汝才借给他五百骑,张献忠便趁着官军去打李自成,窜入南直,与左革五营相会,攻陷舒城、六安,庐州,杀知府郑履祥,又连下无为、庐江,并在巢湖训练水军,使得江南大震。
明朝凤阳总督高斗光、安庆巡抚郑二阳因此被捕下狱,朝廷起用马士英代之,准备赶走张献忠。
在去归德之前,刘良佐和黄得功一起与张献忠在南直打过几仗,不过却被张献忠击败过了一次,他发现张献忠不太好打,便北上归德,但不想同样被打得大败。
“遇强则走,遇弱则击。”这是左良玉的看家本领,刘良佐现在也基本是这一套。
在刘良佐走了之后,黄得功却一直在庐州同张献忠作战,收复了大部分州县,将张献忠逼出庐州府,赶到了安庆境内的潜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