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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饭过程中,倒是没闹出什么事,就是鲍氏十分热情,不停地给凤笙夹菜。
凤笙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反正挺难受,所以用完饭,她匆匆忙忙就告辞离开了。
“娘,您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这么着急。”正忙着和曼儿一起收拾桌子的鲍氏,擦了擦手,和儿子一同进了内室。
范晋川来回踱了几步,犹豫半晌才道:“娘,您跟我说,您今天是不是故意针对方贤弟?”
“针对?我针对他做什么?栓儿,你是不是怨娘叫你乳名了?以后娘会记住的,以后再也不当人面叫你乳名。”
“娘,娘您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说啥?”
范晋川也不知该如何说,他一向注重孝道,现在仅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恶意揣测亲娘,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可他的眼睛和感觉又不会骗他。
“我今日听娘几次话头都不对,娘你是不是因为院子的事,还埋怨着儿子?方贤弟他人挺好的,儿子只知道死读书,他帮了儿子不少。至于方贤弟那两个丫头,她们年纪都不大,不懂事,娘就别为了一些小事与她们计较了。”
“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让你娘说什么?”鲍氏没好气地看了儿子一眼,“娘没有故意针对你那个方贤弟,你要是嫌弃我跟曼儿来了,觉得我们给你丢脸了,我明天就带着曼儿走,不会留下来碍你的眼。”
说着,鲍氏就去柜子里翻衣服,准备打包行礼。
“娘,你干什么!”
“娘现在老了,碍你眼了,娘现在就回乡下,反正家里还有十几亩地,就我跟曼儿种了,也够咱娘俩过活了……”
“娘,儿子没想赶你走,儿子就是……”
好不容易把鲍氏安抚住,范晋川满心疲累。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站在落纱罩那里的曼儿。
一见他出来,曼儿忙往落纱罩后面躲去,范晋川顿时感觉更心累了。
一直注视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曼儿才走近内室。
“娘,你没事吧?”
坐在床边的鲍氏拍了拍腿,道:“能有什么事?当儿的还能跟娘翻天不成?他小时候不爱读书,娘经常这么对付他,一拿一个准儿。”
曼儿哦了声,见床上扔了很多衣裳,就过去帮鲍氏收捡。
鲍氏看她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得加把劲努力,这小狐狸精不是个简单角色。”
“娘,你别这么说人家,咋听起来怪怪的。”
“不这么说,怎么说?”
曼儿一愣,不说话了。
“那狐狸分公母。狐狸精也分男女了。都怪我前两年就想躲在乡下躲清闲,竟让这样的狐狸精缠上我栓儿,我看他一个大男人,居然生得比女人白,腰肢细细的,屁股还挺翘,哪里像个大男人,明明就是男生女相,据说这样的男人最是祸害人。”
这个据说,自然是据他二大爷家女婿的三姑父,人称大旺叔的一个中年人。
大旺叔和范家是同村,还沾着亲戚关系,他是个镖局里的伙头,经常跟着走南闯北。因为见得市面广,去得地方多,鲍氏曾拖他给范晋川捎过两次东西。这次的消息就是大旺叔带回来的,鲍氏起先不信,但大旺叔说得有鼻子有眼,她就收拾收拾东西,让大旺叔找人把她和曼儿两个送了过来。
谁知过来一看,还真是。
鲍氏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他儿子看那个方师爷,完全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这个她可看错不了!
曼儿一直默默地收拾东西,也不说话。
鲍氏说了几句,也觉得有些没趣:“曼儿,你是咋想的?”
“娘,你问的啥意思,我能怎么想啊。”曼儿嗫嚅道。
“你真是个傻丫头!我那儿子是木头疙瘩脑子,又从小读圣贤书长大,讲究什么之乎者也,他现在肯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对那方师爷心思不对。趁着这个时候,你得努力啊,把他拽回来。”
“娘,我怎么拽啊,我也不会。”
“老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想当年栓儿他爹,就是我们村最俊最有出息的后生,小脸俊白俊白的,提着书袋走在村子里,别提多少女子喜欢了。我在我们村长得也不是最好,后来他偏偏娶了我,就是因为我会使劲儿。他去私塾要经过一片高粱地,我就每天都在那儿等他,今儿塞他一把栗子,明儿塞他个荷包,后儿塞他个番薯,他不要就硬塞,塞了一阵子,有一天他就拽着我的手,问我啥意思,他都主动拽我了,这事不就成了。”